学习马列主义就是学习阶级斗争。阶级斗争到处都有,你们学院就有。你们学院出了一个反革命知不知道?他写了19本反动日记,天天在骂我们,这还不是反革命分子!你们不是感觉不到阶级斗争吗?你们旁边不是就有吗?没有反革命那还要什么革命。
全国都大学解放军,你们是解放军,为什么不学?学院有政治部吗?有政治教育没有?都是上课、讨论有什么用处!应该到实际中去学,你们就是思想第一没有落实。你们一点实际知识也没有,讲那些东西怎么听得懂?你们学院最根本的是四个第一不落实,你不是说要学习马列主义吗?你们是怎么个学法?只听讲课能学到多少东西,最重要的要到实际中去学。
大学生尤其是高年级主要是自己钻研问题,讲得那么多干什么。过去公开号召大家争全优,在学校是全优,工作不一定就是全优。中国历史上凡是当状元的都没有真才实学。反倒是连举人都未考取的人有真才实学,唐朝最伟大的两个诗人连举人也未考取。不要把分数看重了,要把精力集中在培养训练分析问题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上,不要跟在教员后面跑,受约束。
——1964年《毛主席和毛远新同志的谈话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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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远新:我们都是毛主席的学生!
来源:滕叙衮所著《哈军工传》、《开国元勋的子女们——哈军工高干子女传记》
滕叙衮:哈军工第11期毕业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哈军工深圳校友会副理事长,高级工程师,现已退休。
一、出生在新疆的男婴
1921年初,毛泽东的二弟毛泽民投身革命,这个农民出身的种田人,竟成了中国共产党的金融专家和理财能手,1931年,他担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第一任行长。
全面抗战爆发后,新疆军阀盛世才伪装进步,要求中共派干部入疆。1938年2月,毛泽民由延安赴苏联治病路经迪化,奉党中央之命留在新疆,化名周彬,出任盛世才的财政厅代厅长,开展整顿新疆财经和金融的艰难工作,为新疆各族人民做了许多好事。
在中央派往新疆的干部中,有一位端庄秀丽的浙江姑娘叫朱旦华,她原名姚秀霞,是上海务本女中的学生,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她辗转千里到了延安,进陕北公学学习。不久,朱旦华入党。翌年5月,朱旦华入疆,任迪化市女子中学教导主任。
在中共新疆负责人邓发的介绍下,毛泽民和朱旦华由相识到相爱,1940年5月,他们在迪化结婚。翌年2月,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婴出世了,毛泽民抱着儿子,喜不自禁,他给儿子取名叫“远新”。因为按毛氏族谱中‘祖恩贻泽远,世代永承昌’的牒序,孩子应是“远”字辈;“新”字,则表示对遥远边疆的纪念,要孩子永远记往他的第二故乡——新疆。
毛泽民、朱丹华、毛远新一家
二、和妈妈一起坐牢
1942年8月,盛世才背信弃义,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在新疆工作的中共干部全部下狱。朱旦华抱着一岁多的儿子,被关在女牢。1943年9月27日深夜,忠贞不屈的毛泽民、陈潭秋、林基路三位新疆党的领导人,在受尽酷刑之后,被残忍的敌人秘密杀害。
小远新跟着母亲坐了四年牢,成了一个小难友。三岁的时候,有一次,看守所长解下腰间的皮带,捉住小远新一只小手威胁道:“你说!八路军、共产党都是土匪,你爸爸是土匪,说呀!”
小远新大声喊道:“共产党不是土匪,我爸爸不是土匪。”
“你不说,我就打你!”所长恶狠狠地举起皮带向孩子的手心打下来。
“共产党就不是土匪!” 小远新痛得直咬牙,拼命往回抽手。
“就是土匪!”所长紧紧抓住孩子的手,一边用力抽打,一边奸笑道:“只要你说了,我就不打你了。”
“我爸爸就不是土匪嘛!”钻心的疼痛,小远新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狱中的阿姨冲过来:“你们真是禽兽不如!欺负一个三岁的孩子!”
愤怒的阿姨硬把小远新抢了回来。在阿姨的怀抱里,小远新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1946年秋,在中共中央和张治中将军共同营救下,新疆监狱中的百余名干部历经艰险,回到延安。
获悉丈夫英勇牺牲的朱旦华,强忍悲痛,带着小远新去见大伯毛泽东。
毛泽东为爱弟血洒天山而痛苦不堪。朱旦华告诉毛泽东,毛泽民牺牲前,曾说过“我将不愧是毛泽东的弟弟”,闻此言,毛泽东感伤不已,又好言安慰弟媳。
毛泽东抱起侄儿亲着,小远新指着毛泽东下巴那颗痣问妈妈:“伯父长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呀?”逗得毛泽东大笑起来。
三、从马背摇篮到北京城
中央安排朱旦华参加妇女工作委员会,在蔡畅、康克清的领导下工作。
朱旦华一头扑进工作里,只好把小远新送到延安“洛杉基托儿所”,母子俩很少见面。
国民党胡宗南的炮声逼着托儿所跟着撤离延安的部队转移,这些睡在骡马背上摇篮里的孩子们,翻山越岭,风餐露宿,每天还要拿着小石板跟老师学写字。托儿所整整颠波了一年,才东渡黄河,到达河北平山县西柏坡村。
见到分别一年多的儿子,朱旦华喜极而泣,她把远新送进解放区的育英小学读书。随着中国革命形势的急剧发展,育英小学从石家庄搬进了北京城。
1949年夏天,南昌解放,由蔡畅出面说合,随军南下的朱旦华和当年的新疆坐牢难友方志纯重组家庭,朱旦华时任江西省妇联主任。开国大典之前,康克清把远新从北京育英学校接出来,送到南昌母亲的身边。
四、在伯伯身边长大
1951年夏天学校放暑假,正好朱旦华要到北京参加全国妇联会议,便带着远新去北京。
康克清见了母子俩说:“旦华呀,你来开会,又带着个孩子,不方便啊,把远新送到他伯伯那儿去吧。”远新高兴得直跳,他有两年多没有见到伯伯啦。
朱旦华开完会,到中南海去接儿子回南昌。“我不回南昌!”儿子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我愿在北京念书,还回育英学校去。”
“不行!”朱旦华态度坚决:“伯伯工作这么忙,你不能在这儿给伯伯添麻烦!”
毛泽东笑眯眯地看着这娘儿俩对阵,又快乐地抚摸一下远新的光脑袋说:“远新,还是回到妈妈的身边好,我这里是温室,你成了温室的花朵可不好哟!”
远新一拧脖子,反驳道:“我留在北京是去育英学校上学,也不是留在伯伯这儿当什么花朵!”
毛泽东笑出声来,使劲儿把侄儿搂在怀里。
江青连忙把朱旦华拉到一边,小声说:“自从岸英在朝鲜前线牺牲,主席很长时间没有笑脸了,这些日子,小豆豆(指毛远新)来了,主席才高兴起来,我看,别让这孩子回南昌了,留下来,主席情绪会好的。”
于是,朱旦华同意把远新留下来,又征求了毛泽东的意见,毛泽东指指李讷说:“让姐姐带弟弟喽!都在育英学校读书嘛。”
朱旦华又再三叮嘱远新要听话,别淘气,这才告别毛泽东回南昌去了。
自从毛远新留在毛泽东的身边,给毛泽东带来了许多心灵慰藉和精神欢悦,他十分喜欢这个聪明机灵又乖巧听话的侄儿。
毛远新又回到原来的班级里,平日在学校住宿,周六跟着李讷回中南海。毛泽东每月给学校15元,作为毛远新全部的膳宿和学杂费。每年夏天,毛泽东又派人送毛远新去南昌看望母亲和继父。
从10岁起,毛远新就完全由毛泽东当成亲儿子抚养,他一直是在伯伯身边长大的。
小学时代的毛远新和毛泽东,江青,李讷的合影
毛远新和伯伯毛泽东
五、从清华大学转学
1960年夏天,毛远新在北京第一O一中学毕业。当时的中国青年都对哈军工怀有崇拜感,皆以进入神秘的哈军工为首选升学目标。
毛远新当然愿意去哈军工,他回到中南海,对毛泽东说:“伯伯,军工招生组来我们学院招生了,我想报名,听说我们学校已决定保送我去呢。”
“唔,保送?”毛泽东抬起头来,打量着这个刚刚入党的小伙子,高高的个子,稚气未退的方脸盘上激情洋溢。
毛泽东点燃半截香烟,吸了一口,缓缓说道:“升大学嘛,怎么能靠保送?不是自己考上的,不能算真本事!我的意见,你要走进考场,考个状元郎嘛!”
毛泽东的态度让毛远新一夜没睡好,他知道伯伯从来不溺爱子女,当年岸英大哥从苏联回到延安,伯伯送大哥下乡当农民,朝鲜战争一开始,又把大哥送上前线……
毛远新决心凭本事报考中国最好的大学。高考发榜后,他轻松地拿到清华大学无线电系的录取通知书,在清华,他跟吴邦国是同学。
大学放寒假了,那天毛远新接到毛泽东秘书的电话,让他到广州见伯伯。在广州,毛远新碰到中学时代的好友,叶剑英元帅的二儿子叶选宁,两个年轻人亲热得形影不离,没完没了地聊着各自学校的事儿。
叶选宁突然问:“你为什么不转学来我们军工读书呢?我们学院的条件比你们清华好,起码能吃饱饭。”
这可触动毛远新的心思了,正值国家经济困难,到处有人饿死的非常时期,作为学校排球队运动员的毛远新总感到饥肠辘辘,两眼冒金花.在哈军工能填饱肚子,这可太有吸引力了。他忙去问毛泽东:“伯伯,我能不能转学去军工?”
毛泽东并不反对侄儿转学,只是随便问了一句:“人家会同意你转学吗?”
叶选宁帮忙拔通了哈军工院长陈赓大将家里的电话,正在养病的陈赓乐呵呵地说:“欢迎清华的高才生啊!”
六、哈军工的好学生
1961年2月新学期开始时,毛远新转入哈军工,在导弹工程系一个班里插班上课。
初来乍到,毛远新埋头学习,保持低调。他待人谦和有礼,处处严格要求自己,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一般高干子弟或多或少存在的优越感和骄娇二气。
第二个学期开始后,系里任命他为学员班班长,他推辞不掉,只好担任事事都要吃苦在先的骨干工作,他对自己的要求更严格了。一次学员队扫卫生,恰好负责扫厕所的那个班有事没来,毛远新领着全班完成分担的任务后,又一个人去打扫厕所,用抹布擦洗便池,直到把厕所收拾得一干二净才回宿舍。毛远新踏实做事,从不张扬,全队学员都佩服他。
尽管社会工作多,可毛远新的学习成绩特别好,在班里,他的每门功课从没有出过前三名,这一点让不少高干子弟啧啧称奇。
毛远新生活简朴,除了那不到十元钱的津贴费,他从没有向谁要过钱。平时省吃俭用,衣服破了自己补,头发长了自己理,在他的带动下,不少高干子弟也严格要求自己,培养艰苦朴素的作风。高干子弟们常说,“远新是最穷的干部子弟”,他来哈军工之后,不久也进了院排球队,上场打球,人们常会发现他的背心上总是带着窟隆眼。
毛远新多才多艺,吹一手令人叫绝的小号.同班女同学,叶剑英养女傅凝曾写过一文:《远去的号角》,记述毛远新当时的青春魅力.
对表现较差的高干子弟,毛远新像个大哥哥,经常找他们个别谈心,做思想工作,动之以情,效之以理。他在学员中的威信是靠自己的实际行动树立起来的。
七、上铺睡了个反革命分子
1963年春天,哈军工发生了一件惊动中央的大案。一个父亲是上将、某大军区司令员的高干子弟主动联络台湾特务机关,要投奔“自由世界”,为蒋帮“反攻大陆”效力。
案件很快被破获,毛远新大吃一惊,这个高干子弟叫陈东平,是与毛远新睡上下床的同班同学。
陈东平案东窗事发之后,毛远新多次自责,平时,他对这位学习成绩不及格,天天大谈女人的纨绔子弟陈东平没少规劝和批评,但没想到老红军的儿子当了反革命。毛远新认为自己这个班长没当好,他感到痛苦和气恼,为什么在高干子弟中出现这种害群之马?他配合院系领导,以陈东平为反面典型,深入检查高干子弟中存在的各种严重问题,使哈军工教育干部子弟的工作出现了新局面。
陈东平案件一直上报到毛泽东那里,给毛泽东留下深刻的印象。 1964年初,毛泽东在和毛远新谈话时,批评道:“什么地方都有阶级斗争,都有反革命分子。陈东平不是睡在你的旁边?你们学院揭发的几个材料我都看了。你与反革命睡在一起还不知道。”又说:“这么多反革命你就没有感觉?陈东平在你旁边就不知道。”
毛远新说:“陈东平是在家里休学听广播变坏了。”
毛泽东哼了一声:“听敌人广播就那样相信?你听了没有?敌人连饭吃的都没有,他的话你能相信?卫立煌就是在香港做生意赔了本才回来的。卫立煌这样的人,人家都看不起,难道敌人看得起他陈东平?”
八、1964年夏天那个著名的谈话
1964年7月,毛远新结束工厂实习后回到北京,毛泽东让他跟着去北戴河。
北戴河海滨凉风习习,毛泽东刚刚从海里上岸,穿上睡衣,心情很好。听毛远新说哈军工组织上千人横渡松花江,毛泽东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书,笑道:“好!年轻人应当到江河湖海中游泳噢,只有在大风大浪中游水才有味道,你放假了,要天天下海游泳。”
毛泽东突然问侄儿:“你会骑马吗?”
“不会。我小时候从延安出发,坐过骡子驮的大筐,可从来没骑过马。”
“哼,当兵不会骑马,不应该。你假期找汪东兴安排一下,要学会骑马。”
警卫班长告诉毛远新,毛主席想考察黄河,准备从下游走到上游,听说路途险要,没法坐车,只能骑马,所以最近他经常练习骑马,还叫秘书和工作人员也去学。
毛远新这才明白。他在警卫团的帮助下,找了一匹老实的军马,每天早上6点起床,先去练习骑马,没过多少时候他就可以扬鞭策马,在野地里飞奔了。
毛泽东每天工作很忙,好多天没和毛远新谈话了,有一天晚上有空,他让值班的卫士把毛远新叫过来。
“这半年你有没有进步,有没有提高啊?”毛泽东点燃半支香烟,慢悠悠地问道。
毛远新知道伯父今天的心绪很好,就说:“我自己也糊里糊涂,说不上有进步,有也只是表面上的。”
“我看你还有进步,”毛泽东吐出一串烟圈儿,“你现在对问题的看法不是那样简单了。你看过‘九评’没有?革命接班人的五条看了没有?”
那天晚上,毛泽东谈兴甚浓,看来,他是有意识想给侄子讲解革命接班人的问题
讲到接班人的第二条时,毛泽东说:“你就知道为自己着想,考虑的都是自己问题。你父亲在敌人面前坚毅不屈,丝毫不动摇,就是因为他为多数人服务,要是你还不是双膝跪下,乞求饶命了。我们家很多人,都是让国民党和美帝国主义杀死的。你是吃蜜糖长大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苦。你将来不当右派,当个中间派我就满足了。你没有吃过苦嘛,怎么能当上左派呢?”
毛远新坐不住了,连忙争辩道:“我还有点希望吧?”
毛泽东把烟蒂按死说:“有希望,好,超出我的标准就更好。”
毛泽东又点上香烟,讲到接班人的第三条时说:“你这个班长是怎样当的?人家提意见能接受吗?提错了能受得了吗?冤枉你能受得了吗?如果受不了那怎能团结人?你要特别学会与你意见不合的人在一起工作。你就喜欢人家捧你,嘴里吃的是蜜糖,耳里听的是颂歌,这是最危险的,你就喜欢这个。”
毛泽东谈锋甚健,讲解完接班人的五个条件后,话题一下转到学院的工作上。
“你们学院最根本的是四个第一不落实,你不是说要学习马列主义吗?你们是怎么个学法?只听讲课能学到多少东西,最重要的要到实际中去学。”
毛远新提出反对意见:“工科和文科不一样,没有安排那么多时间去接触社会。”
“不对,”毛泽东神态严肃,毋庸置疑地说:“阶级斗争,是你们一门主课,我已和罗总长讲了这个问题,你们学院应该到农村去搞四清,从干部到学员全都去,一个不留。今年冬天或明年春天就去,早去比晚去好,一定要去。对于你不仅要去参加五个月的四清,而且要去工厂搞上半年五反。你对社会一点也不了解嘛,不搞四清你不了解农民,不搞五反你不了解工人。这样一个政治教育完成了。我才算你毕业,不然军工学院让你毕业,我是不承认你毕业的。阶级斗争都不知道,怎能算大学毕业。你毕业了我还要给你安排这一课。”
对这个即将走上工作岗位的侄子,毛泽东的要求可谓严矣,在1964年中国社会风云激荡的多事之秋,他像一位诲人不倦的老师给学生上课那样,亲自教导,耳提面命,用心良苦。对于身边钟爱有加的后代,毛泽东的内心寄托着何等样的期望啊。
毛泽东这篇教子长谈改变了中国教育的走向,中国高等院校迅速贯彻“阶级斗争是主课”的最高指示,大学生开始分批下农村参加“四清运动”。
九、“四清运动”中的李实
1965年夏,毛远新得了胆囊炎,痛得流汗。学院送他到北京住院治疗。病愈后,又陪同系领导作了一段时间的教改调研,这才向伯伯辞行。
毛泽东说:“你要下农村搞四清了,名字太显眼,要改一下。”
思忖片刻,毛泽东说:“解放战争时,我的化名叫李得胜,现在你的两个姐姐叫李敏、李讷,我看哪,你就叫‘李实’吧。”
9月初,带着伯父的殷殷嘱托,李实来到黑龙江省巴彦县临城公社,任工作队的副队长,和大家睡在一铺土炕上。
晚到了半个月,他积极工作,到农民家里访贫问苦,抓紧了解情况。不久,在清理大队账目时发现了800元的亏空,在60年代的农村,那可是个大数目。大队会计姓谷,他怎么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差出这些钱来。
大队上上下下都说,谷会计这个“四不清”干部是“板上钉钉子”没跑啦。谷会计吓坏了,一病不起。
工作队把谷会计帐目不清的问题交给了李实。李实白天认真调查,晚上在小油灯下打算盘,一笔一笔的核实,终于把这800元的去向弄清楚了,圆上了账。
那天,李实和同学们去看谷会计,躺在炕上的谷会计听到狗叫声,立时面无血色,体似筛糠,以为工作队要抓他送监了。
李实进门,坐到炕沿上,笑道:“老谷啊,账已经圆上了,你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是来给你吃颗定心丸儿的!”
谷会计感动得嚎啕大哭。
半年来,农民群众只知道工作队的老李是“贫下中农的贴心人”,谁也不知道老李的真实身份。
这是在巴彦县参加四清运动时的全班合影,由于照片模糊,难以辨认全部同学,笔者只能认出三个人:后排左1:毛远新,中排左1:谢飘(谢觉哉之子),前排左4:王之(王震之子).从照片里可以看到当时东北农村的样子以及哈军工学员在农村四清运动中的形象.
十、云南深山里的大兵
1966年初,毛远新提前毕业,学院把他分配到研制导弹的国防研究所。回到北京,毛远新征求伯伯的意见。毛泽东不以为然,淡然道:“你这个大学生呀,我还不承认呢,你没当过工人,没当过农民,也没当过兵,没有什么实际经验,怎么算个真正的大学生?”
毛远新不服气:“我在军工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怎么不是当兵呢?”
“我说的是连队,”毛泽东说:“连队当兵跟军队院校的学生兵怎么可以比?”
毛泽东又说:“你去的是个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你刚毕业就去那里,对你并不好。”
毛远新自小就非常听伯父的话,他马上打长途电话,请系里通过正常组织渠道联系一下,看看能否同意他下连队当兵。当然,这一切自然是一路绿灯,不久,毛远新接到去空军当兵的通知。
拿到通知书后,毛远新到空军司令部报到,空军司令员吴法宪和政委余立金热情接待毛远新,连声说:“欢迎,欢迎!欢迎军工的高才生来到空军!”
吴法宪一定要请毛远新吃一顿饭,以表敬意。他说将会安排毛远新到空军的第二高炮指挥部当参谋。
毛远新轻松愉快地回到中南海,向伯伯报告,自己要到空军当参谋了。
毛泽东眉头紧蹙,摆手道:“不对。你不应该留在城里当官,我是要你下基层连队当兵!”
见侄子没吭声,好像有点保留意见,毛泽东又缓和地说:“你知道这句老话吗?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当那个放屁都没声的参谋干么子?”
一句话把毛远新说乐了,他又到空司,要求吴法宪收回成命,改派野战部队。
空司把毛远新和他的同学廖晖(廖承志之子),谢飘(谢觉哉之子),胡鲁克(胡奇才之子)分到空军高炮某独立师。之前,提前毕业的粟戎生(粟裕大将之子)已经先期到达这个部队的三营.3月初,他们调防到云南,在大山里布防,准备迎击敌机。
毛远新和粟戎生住在一个帐篷里,下大雨的时候,鞋子都会漂起来,最困难是大山上没水吃,下山挑水,走一趟就要40分钟。毛远新和战友们栉风沐雨,忍受着蚊叮虫咬,专业精湛的毛远新很快挑起技术指挥的重担,很好地完成了战斗任务。
8月中旬,空司来了电话,急调毛远新回北京。不用说,天下大乱之时,毛泽东不会让侄儿长期留在大山里守护导弹。
这也是一张不清晰的老照片,是全班毕业照,从前面数,第一排右3:王之; 第三排左2:谢飘;第五排左1:毛远新;左2:罗抗(罗青长之子).
十一、文革前后的大起大落
文革开始不久,毛远新发起组织了“哈军工红色造反团”。他的特殊身份,使他成了当地红卫兵领袖。
1968年5月14日,辽宁省革命委员会成立,毛远新担任革委会副主任,被视为“可靠接班人”。不久,他又担任沈阳军区政委、政治部副主任。
1975年9月,毛泽东病重,毛远新到中央担任“联络员”,负责与政治局的沟通。1976年毛泽东逝世后,随着“四人帮”的被捕,因为和江青走得太近,毛远新也同时被捕,当时的名义是“隔离保护”。而这一“保护”就是整整十年的时间,直到1986年,法庭才对他进行审判,处以17年有期徒刑。1979年大规模宣传的“张志新事迹”是毛远新被许多人诟病的“污点”。其实,以张志新在文革时的言论,在任何一个省都是很严重的事件,都违反了当时的“法律”(公安六条)。任何省出了这种事都会重判,辽宁也不例外。处决张志新是辽宁省委集体决定,若把此事推在毛远新一人身上也并不公平。
文革中的毛远新与陈锡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