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 | 毛泽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人民军队的唯一宗旨

油画《一切为了前线》，陕西美术创作组

　　一群日军押解着一位被俘的八路军小战士，路过一片果园的时候，日军渴了，纷纷到里面摘梨子吃。

　　当然是不给钱的，老乡早吓跑了，没吓跑也不敢找蝗军要钱，那不是找死吗？

　　看八路军小战士嘴唇干裂，有日军动了恻隐之心，随手摘了两个梨，分给他一个。小战士不但不吃，反而大声斥责：

　　“八路军不是日本鬼子，八路军不侵犯群众利益，我渴死也不吃这梨！”

　　这位八路军小战士，在面临生死之际，还要自觉坚持群众纪律，让日军非常震动。抗日战争中，这样的事情并不鲜见，日军文件评价：

　　“在共产军方面，为了争取民众的支持，对军纪的要求极为严格。共产军与民众的关系，同以往的当政者不同。中共及其军队集中全力去了解民众，争取民心，不但日本军，就连重庆军也是远远不能相比的。”

给八路军送水的大娘，福尔曼摄

　　严明的纪律是军队的生命，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支军队的力量如何，不仅要看其人数，看其武器装备，更要看其纪律性。

　　人与人的关系归根结底是阶级关系，社会组织的纪律具有阶级性。任何军队都是属于一定阶级的军队，都是为一定阶级服务的。

　　我军作为无产阶级的军队，它的纪律与其他军队的本质区别，在于体现本阶级的自身利益同时，更多地代表了人民的利益，因为无产阶级的利益与人民群众的利益在根本上是一致的。我们党是无产阶级政党，人民军队听党指挥，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我军的唯一宗旨，是无产阶级性质的具体体现。与其他军队相比，我军在执行纪律方面，也有本质的区别， 主要以官兵的自觉性来确保执行。

　　自觉不是想干就干，想不干就不干，自觉性更不是与生俱来的，需要通过不断教育加以熏陶和强化，并在实践中不断培养和锻炼，才能得到发展和提高。

给八路军送饭的妇女，福尔曼摄

　　即便是人民军队创建初期，部队中也大量存在着旧军队习气和农民自由散漫作风。当时红军的成分，除了起义过来的原国民党军队，他们大部分是由雇佣军队来的，剩下就是工人、农民和游民无产者。当时的的工人，也不过是进城的农民，游民无产者更是失去了土地的农民和失去了工作机会的工人。由于新改编过来，没有进行政治教育，觉悟程度不高，侵犯群众利益的事情时有发生。

　　怎么办，听之任之，随波逐流吗？

　　曾经的辛亥革命者刘镇华，拉起来的“绿林英雄”为主，口口声声“劫富济贫”的镇嵩军，最惨的时候，士兵全年军饷只有一个石榴、四元钱，当官的公然鼓励当兵的去抢老百姓。当兵吃粮，天经地义，你不给我粮吃，又不让我抢老百姓，那我还给你卖什么命？如果说这是地方军阀，以江浙财阀和东西两洋帝国主义为后盾的“中央军”，也不比这强多少，它们在各地苏区的烧杀抢掠，其残忍程度，与后来日军臭名昭著的“三光政策”，完全可以并称为“人类之耻”。

给八路军送慰问品的群众，福尔曼摄

　　虽然脱胎于旧军队，但作为初生的无产阶级革命军队，我军从创建之日起，就开始探索如何“造成真正革命的工农军队”——这一建军治军的根本问题。

　　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一句话：

　　你怎么对待人民？

　　毛泽东同志作为人民军队的缔造者，在创建新型人民军队过程中，特别重视确立革命纪律，特别是对建立一支军队并使其始终保持人民属性方面，有彪炳史册的贡献。

　　革命战争年代，抓军纪就是抓党纪，因为老百姓就是从我们的部队形象，来看我们党的形象的。不抓纪律建设，不仅内部无法凝聚军心，外部也无法争取民心，不用敌人围追堵截，我们自己就必然要失败，要重蹈历史上农民起义军的覆辙。

在人民群众住房困难的村子，

八路军战士就露宿街头

　　为此，从湘赣边秋收起义到三湾改编，从向井冈山进军到砻市会师，毛泽东同志一路战斗，一路思考，最终在红四军成立大会上，作为党代表和军委书记，以中共红四军委员会的名义，宣布了《三大纪律六项注意》，要求指战员认真执行。不久，林彪提意见，六项注意又增加了两项，变成八项。

　　请大家注意一个细节：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共计11项内容中，有8项涉及到群众纪律，都是直接维护群众利益的, 体现了人民军队为了人民、热爱人民、尊重人民的根本立场和态度。

　　不管在异常艰苦的战争年代, 还是在改革开放的和平时期, 正是严格遵守群众纪律, 才赢得了人民群众的坚决拥护和支持, 塑造了举世无双的“文明之师”形象, 这是我军区别于旧军队的显著特征，也是区别于同为无产阶级军队的苏联红军的显著特征。

八路军给老乡打扫卫生

　　这方面连蒋介石都不得不承认红军纪律的严明。1935年3月6日，蒋介石在致四川军阀刘湘、潘文华的电报中说：

　　“据报，前朱、毛匪部窜川南时，对人民毫无骚扰，有因饿取食土中萝卜者，每取一头，必置铜元一枚于土中。”

　　其实早在井冈山时期，毛泽东同志就带头这么做了。1928年8月，由于上级的瞎指挥，造成红军冒进湘东、湘南的“八月失败”。回师井冈山途中，战士们太饿了，把群众一块地里的玉米都吃光了。毛泽东知道后，亲自找了块竹牌子写上：

　　“因为我军肚子饿了，为了充饥把你的苞米吃光了，违犯纪律。现把二元钱埋在土底下，请收下。”

　　纪律既然定下来，不管什么情况下，不管任何人，都要认真执行。说了不算，算了不说，那跟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的国民党反动派，还有什么两样？

八路军为老百姓挑水

　　1930年3月21日，毛泽东、朱德在江西南康县唐江镇签发的红四军司令部第三号训令，即《整顿军风纪的训令》中，指出：

　　“照得本军在此工作，原为争取群众，训练本身，故于军纪风纪一层，自应严为遵守，岂容稍有松懈，致生不良影响于群众中，是以不嫌三令五申，务望各官兵一体遵照三条纪律六大注意，使红军精神及主旨深人于一般群众，则实革命之利，亦各官兵之所乐为。故凡违反军风纪者，无论大小，必于查究。”

　　铁的纪律，需要铁的执行，否则就是空话屁话。

　　正好国共两党两军有个参照系——

　　一个杀妻，一个杀恋人，同为团级干部：国民革命军一军一师独立旅第一团团长张钟麟，原红一方面军一军团四师十一团政委，时任红军抗日军政大学第三期第六队队长黄克功。如何处理，同样有两种意见：一派主张杀人偿命，一派主张戴罪立功。

晋察冀边区儿童照顾八路军伤员

　　结果呢？

　　国民党官官相护，蒋介石包庇纵容，张钟麟重新注册了新账号，变成了张灵甫，步步高升；共产党执法如山，毛泽东秉公处理，经陕甘宁边区高等法院审判，黄克功被处以死刑。毛泽东同志还就此事件，告诫全党全军：

　　“黄克功过去斗争历史是光荣的，今天处以极刑，我及党中央的同志都是为之惋惜的。但他犯了不容赦免的大罪，如为赦免，便无以教育党，无以教育红军，无以教育革命者，并无以教育做一个普通人。因此，中央与军委便不得不根据他的罪恶行为，根据党与红军的纪律，处他以极刑。正因为黄克功不同于一个普通人，正因为他是一个多年的共产党员，是一个多年的红军，所以不能不这样办。共产党与红军，对于自己的党员与红军成员不能不执行比较一般平民更加严格的纪律。一切共产党员，一切红军指战员，一切革命分子，都要以黄克功为前车之戒！”

“爱护子弟兵的模范”崔洛唐

　　于是问题来了，再好的政策也会在执行过程中走样，上面很好看，到基层就面目全非了，所谓山高皇帝远，处理黄克功会不会是单独事件，基层部队也会这么做吗？

　　地处黄河南岸、嵩山北麓的河南巩县（今巩义市）圣水村，八路军豫西抗日独立支队直属队驻地，1944年11月的一天，天刚大亮，村里就人声鼎沸，脚步声、哭泣声、叫骂声、嗡嗡嗡的议论声，搅成一锅粥。

　　有人来向八路军告状：你们说一套做一套，真不要脸！

　　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郭林祥愣住了，赶紧和和气气问老乡咋回事，老乡说你们八路里有坏种，把某人家的媳妇给欺负了，这媳妇正在家门前寻死觅活，大哭大闹。

　　郭林祥赶紧找司令部作战股长欧阳挺询问情况，一调查原来是特务连侦察班的侦查员王铁山干的。今天拂晓，部队刚在圣水村宿营，王铁山向欧阳挺报告，说附近有个在顽固派队伍（国民党军队）上当过文书的。欧阳挺派王铁山带个豫西新参军的侦查员李凤来，去这家看看，以防万一。到家一看，男人不在女人在，王铁山就动了歹心，把小李支回去，就办了坏事。

老大爷和子弟兵，谷芬摄

　　为了慎重起见，郭林祥派保卫干事张保三去实地调查。小张的父亲是我党豫西特委军委书记张之朴同志，老地下党了，家就是圣水的，所以一问就问清楚了，这位妇女还把被扯破的内衣作为证据拿出来。

　　与此同时，郭林祥又叫来了王铁山，开始支支吾吾，人赃俱获，只好承认，交代了全过程，哪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是人民军队，这种祸害群众的害群之马，岂能留着？

　　支队党委立即开会，几经讨论，决定判王铁山死刑。

　　但是很多干部想不通，王铁山是1935年参加革命的老红军了，爬雪山、过草地，抗战以来又屡立战功，多次负伤，要不是没文化、不爱学习，人也吊儿郎当，早提升干部了。没有功劳有苦劳，人都是有感情的，能不能不杀他，留着他戴罪立功，打鬼子去？

费北县（今属山东平邑）华家村群众抬着

花轿送本村青年参加八路军

　　在军民参加的公审大会上，徐子荣政委告诉所有干部战士：

　　“军队必须有严明的纪律，铁的纪律是我们八路军英勇战斗、所向披靡的重要保障。任何人不论有多大贡献，如果违犯军队纪律，都要从严惩处，决不能姑息宽。今天，我们忍痛处决王铁山，为的是不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王铁山！”

　　这位叫王铁山的侦查员，也是皮定均同志的老部下和爱将，林县踹过炮楼，辉县抓过伪军，还曾陪皮司令到过少林寺，肯定不是一般的战士，皮定均事后也说过，王铁山曾对革命做过不小的贡献，当时是挥泪斩马谡。

　　但问题是——

　　违反群众纪律，就要处罚，这是人民军队自井冈山就定下来的规矩，不是国民党军队的天灾蒋祸、水旱蝗汤（恩伯），这就是豫西人民拥护八路军，不拥护所谓“抗日国军”的原因。

平山县（今属河北）南庄村青年刘汉兴

告别父母妻子志愿参军，沙飞 摄

　　前几年，有些“有关部门”和媒体酷爱国民党“抗日国军”的时候，对豫西人民可没少糟践，好像豫西人民比日本鬼子还坏。

　　为什么豫西人民这样对待“抗日国军”呢？

　　原因很简单，国民党军队祸害老百姓，特别是汤恩伯的中央军，连河南省政府和地方政府、河南大学都不放过，所以人民能对他们有好脸子吗？

　　我军从太行山南下，渡过黄河，初来豫西，豫西人民也是不相信的，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向来如此，你们装备那么破，衣服、鞋子都破破烂烂，怎么可能不祸害老百姓呢？

　　很快，模范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我军，就得到了群众的拥护。野地露营，忍饿坐在红薯地边，谁也不去挖一个红薯充饥；夜过村庄，战士们站在屋檐下避雨，也不敲老乡的门；买卖公平，损坏东西就赔，使豫西群众看到了真正的人民军队。

　　八路军不但遵守群众纪律，而且更重要的是敢于刀刃向内，对违反群众纪律者，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群众欢迎八路军

　　中央军委总政治部在总结1940年政治工作“关于军队的群众纪律”时，曾指出：

　　“我们把注意群众纪律看成是争取居民不怕我军、拥护我军的第一步必须工作。在抗战初期友军由前线败退下来，纪律荡然，其对民众之抢虏烧杀奸淫不亚于寇兵，凡友军所过所到之地，群众对他们实行坚壁清野。惟有我八路军所到之地，争请八路军去住，已有的溃兵土匪及纪律很坏的友军不敢前去骚扰。各连民运小组一般都能严格的检查和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乱拿老百姓东西，不损害老百姓利益，这是我们八路军能得到华北广大民众拥护的一个重要原因。”

　　有对比就有伤害，有伤害就会有选择。

　　1944年，日军发动“河南战役”，只有杂牌军进行了一些抵抗，而国民党嫡系部队大多望风而逃，短短37天就丢失38座城市，一战区司令部所在地洛阳都丢了，河南大部分土地沦陷在日寇铁蹄之下。一触即溃的汤恩伯部溃军，大量被豫西地方势力和群众缴械。

豫中会战敌我态势

　　为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为啥没多久，八路军渡过黄河，进入豫西，却得到了豫西人民的普遍欢迎呢？

　　为啥同样是中国军队，国共两军得到豫西群众的两种对待呢？

　　1940年总政的这篇文章，就能回答1944年的以上问题。

　　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人民军队爱人民，人民军队人民爱。

　　人民军队是人民群众获得解放的保证，人民群众是人民军队的根本，如果离开了人民群众，就没有军队的一切，军队脱离了人民就要变质，就要失败。军队和人民都是进行战争所不可缺少的，军队是在战场上直接决定胜负的力量，而人民群众是战争胜负的最终决定力量。

“七大”上的毛泽东

　　要确保人民军队的人民属性，换言之要想无往而不胜，就必须时刻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正如1945年，毛泽东同志在党的“七大”指出的：

　　“这个军队之所以有力量，是因为所有参加这个军队的人，都具有自觉的纪律；他们不是为着少数人的或狭隘集团的私利，而是为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着全民族的利益，而结合，而战斗的。紧紧地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人民服务，就是这个军队的唯一宗旨。”

　　1927年，“八一”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标志着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的诞生。人民军队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直到取得中国革命的最后胜利，敢于跟美苏英法等世界强国掰腕子，勇于向一切侵略者、反动派和野心家作斗争，这背后最强大的力量就是中国人民的支持和拥护。反之，蒋介石、汪精卫和日本侵略者的失败莫不如此。

油画《三湾改编》，许宝中、李泽浩

　　历史告诉我们：

　　谁为人民服务，谁就拥有人民，谁拥有人民，谁就战无不胜；

　　谁背叛人民，谁就被人民所唾弃，谁为人民所唾弃，谁就必然会被人民革命的铁扫帚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前进道路上，人民军队必须牢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做人民子弟兵。”

　　又：今天，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95个建军节。谨以此文，祝我的朋友和同志们中的解放军指战员们和退伍老兵们节日快乐，战无不胜的人民军队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