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石：浅析毛主席制定的“六不”规则

　　毛主席一生从严律己，从严治党，给中国共产党人制定了许多掷地有声振聋发聩的清规戒律，要求全体共产党人执行不误，决不能有所违拗。

　　1949年，在河北西柏坡召开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中国共产党七届二中全会上，面对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之后党内有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以使中国共产党人不再重蹈明末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功败垂成的历史覆辙，毛主席不仅对全体中国共产党人提出了全国革命胜利之后必须要坚持的“两个务必”，更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著名的“六不”要求。

　　毛主席立下的党内诸多规矩，不惟针对党的普通领导干部和全体共产党员，更针对自己和党的最高层领导。在毛主席那里，党的所有规矩一旦确立，都是金科玉律的纪律法规，所有人都得执行不误，任谁也不许越雷池一步。

　　“六不”的具体内容是：一曰不做寿；二曰不送礼；三曰少敬酒。一定场合可以；四曰少拍掌。不要禁止，出于群众热情，也不要泼冷水；五曰不以人名作地名；六曰不把中国同志与马恩列斯平列。这是学生和先生的关系，应当如此。遵守这些规定，就是谦虚态度。

　　“六不”制度确立以后，毛主席身体力行，从未触犯国六条内容里的任何一条。后来，党内文献里把毛泽东思想与马列主义并列，那决不是毛主席的本意，而是全党的意志使然。毛主席虽然表示过反对，可也无奈，必定党的组织原则里还有少数服从多数一款。

　　新中国成立之后，毛主席依然率先垂范，始终坚持两个务必和“六不”原则。他时刻担心党内同志在和平建设时期会思想松懈，对“两个务必”和“六不”规定有所触犯，1953年，在全国财经工作会议上，毛主席旧话重提，再次对“六不”内容一一作了强调。告诫所有党内同志，决不能因为时代变了，环境变了，生活工作条件改善了，思想行为就随之发生变化，慢慢丢掉了共产党人的革命初心，背离了党的根本宗旨，淡化了党的宏伟事业。

　　毛主席指定任何党的纪律条款时都决不会死搬教条，总是诗从实际出发，既切实可行又灵活机动，既简单易懂又内涵深刻，既有案可稽又奉行不悖。譬如在少敬酒、少拍掌两条之后，毛主席考虑到了下面在执行“六不”过程中，可能有人会不顾实际，机械行事。那样的话，就会误伤感情、淡化甚至冷却热情。中国人的传统风俗习惯中，党际、国际甚至一般的人情交往，喝酒是表情达意的很好依托，他可以渲染气氛、沟通关系，加深感情，增添友谊。适当喝酒敬酒不仅不违规，也是工作生活和人际交往的需要。少敬酒绝不是不喝酒，不敬酒。毛主席就是这样既不失传统文化中的常规礼仪，又提出了适当提出了一定要求。告诫大家，适可而止的喝酒敬酒可以，但绝不能过量地喝，频繁地敬。那样的话，不仅会耽误工作、伤害友情、损坏身体，更会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关于少鼓掌，毛主席深知，许多场合，很多掌声的响起不是鼓掌者发自内心感情表达，而是形式主义表现出的逢场作戏。生活中，有人在讲话的时候，很渴望下面的掌声。他们认为，自己讲话过程中，掌声不时响起，就是大众给自己面子，就能显示自己尊贵，表明自己特有水平。其实生活实际中，许多会场上的掌声，完全是应付的，生硬的，不协调的，甚至很丑陋的。一个人的思想行为只有达到知行合一的程度，才能表现出个人修为及影响达到了浑然天成不事雕琢的境地。一切刻意的做作，都是笨拙的、愚鲁的、生涩的、僵硬的，让人如何看着都彻头彻尾感到不舒服的。毛主席更知道，在某种特殊场合，受某一特殊情景的感召感染，人们的掌声会情不自禁地自然响起。那样的掌声是自发的、自然的、水到渠成的、知行合一的。如果遇到这样的掌声，就不要刻板地加以制止，甚至无端地表示反对甚至厌恶。仅此两点看，毛主席制定的规章制度无不蕴含着浓浓的人文情怀。

　　“六不”里的其他四条，纵观主席一生，都是坚守不移的。不做寿一条，在他制定“六不”之前，就已经做出了表率。1943年12月26日，毛主席年满五十岁。按说，凭毛主席当时的崇高威望和她对中国革命作出的巨大贡献，一定范围内为他祝祝寿既合情又合理。然而，当中央代理宣传部长何凯丰对毛主席提出这一想法时，毛主席断然拒绝了。他对何凯丰说：不能做寿，现在事务繁多，哪有功夫？这个例子一开，做生日的多了，会在党内造成不好的影响的。

　　不给自己做寿，不等于毛主席也不给他人做寿。这不是毛主席有意违背既定的组织原则，而是为了党和革命事业的大局。

　　1946年，德高望重的朱德总司令六十华诞，尽管朱老总一再拒绝大家为他祝寿，可毛主席等党中央领导人一致坚持要为他做寿。毛主席还亲自为自己多年并肩战斗的老战友题写贺词：朱德同志六十大寿人民的光荣。不仅如此，毛主席还饶有兴致地对朱老总说：“总司令，祝贺，祝贺！我们要走的路还没有走完哩。你应该更健康，更长寿。这是党的希望，也是人民的幸福！到你百岁那天，我们再来给你祝寿！”

　　为朱德祝寿，自有深远的意义在内。朱德在党内军内威望极高，声名远播中国乃至世界。为他祝寿，既符合全党全军的一致心愿，又可能藉此扩大中国共产党在国内国际上的影响，还能激发鼓舞全党全军争取更大胜利的热情与信心。

　　早在1937年，毛主席还曾为党内另一位革命老人祝过寿，他就是毛主席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读书时候的老师徐特立。徐老是一位坚定真诚的革命者和爱国志士，在湖南一师任教的时候，适逢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签订。徐老悲愤填膺，痛不欲生。为激励国人尤其自己的学生勿忘国耻，振兴中华，他毅然削指明志。1927年，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发生以后，中国共产党一下子跌入低谷。牺牲的，退党的、叛变的，比比皆是。而徐老在此时毅然决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誓死不渝。后来，他经历了瑞金苏区的艰苦岁月，跨越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万水千山，跟着他的学生毛泽东一直豪迈地走到了陕北。

　　1937年，正是寇深祸急的危难时刻，徐老迎来了自己的六十华诞，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主席坚持要给他祝寿。这次寿辰上，他收到了一份令他足慰平生的珍贵礼物，这就是毛主席亲笔给他写的祝寿信。信中，毛主席除了除对他生日表示热烈祝贺之外，还对他追求真理坚持革命的高风亮节给予崇高评价：“你是我二十年前的先生，你现在仍然是我的先生，你将来必定还是我的先生。当革命失败的时候，许多共产党员离开了共产党，有些甚至跑到敌人那边去了，你却在1927年秋天加入共产党，而且态度是十分积极的。从那时至今，长期的艰苦斗争中，你比许多青年壮年党员还要积极，还要不怕困难，还要虚心学习新的东西。什么‘老’，什么‘身体精神不行’，什么‘困难障碍’，在你面前都降服了……你是任何时候都是同群众在一块的，处处表现自己就是服从党的与革命的纪律之模范……你是革命第一，工作第一，他人第一……你总是拣难事做，从来也不躲避责任……所有这些方面我都是佩服你的，愿意继续地学习你的，也愿意全党同志学习你。愿你长寿，愿你成为一切革命党人与全体人民的模范……”

　　毛主席为徐老祝寿，绝非单纯出于自己与徐老是师生关系的一己之私，而是寄寓着更深刻的意义：一是感念师恩，二是激励同志，三是树立榜样，四是提振士气。

　　毛主席一生不是没有为自己祝过寿的。而他的祝寿纯粹是一般性质的，从没有跨越他规定的制度。据毛主席身边工作人员回忆，每年毛主席生日的时候，主席都会拿出工资，让厨房准备一桌或两桌菜，邀请身边工作人员吃顿饭了事。从未大张旗鼓铺张过，更是在生日当天连自己的儿女们都不请。毛主席的作为，既尊重了传统风俗习惯，又很好联络了身边工作人员的感情。

　　从有关资料得知，毛主席71岁生日那年，倒是请了不少人给自己过生。那是1961年12月26日，毛主席71岁生日。那天他特意拿出稿费，交代厨房准备了较往年丰盛一些的饭菜，邀请了全国著名劳模和知青代表到自己住处，为自己过生日。那天受邀的有陈永贵、钱学森、王进喜、邢燕子、董家耕等人。这些人的身份涵盖了工业、农业、科技各条战线，并且都是著名全国英模人物。其中的邢燕子，董家耕二位年轻人，则是下乡知青的优秀代表。那时候，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刚刚起步，邢、董二位表现不俗，在当时起到了不可替代的榜样引路作用。除此之外，其他受请人员全是毛主席身边的工作人员。

　　作为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毛主席过的所有生日，一以贯之地都是自掏腰包。受请的人员中，没有党和国家领导人，全是当时代的英模人物和身边工作人员。由此可见，毛主席身上的人民情怀和公仆意识，多么执着，多么深沉，多么朴素，多名自然。我们可以负责任地说，不管时间如何流逝，不管人类社会如何变迁，毛泽东时代树立的众多英模人物，无论其业绩，还是人格，都经得起历史与时间的检验，都堪称中华民族历史上当之无愧的道德高标，都值得我们的后人永远学习、尊崇与纪念。

　　作为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毛主席一生收礼无数。而他所收之礼，来路光明，处置得当，从未收入自己囊中。由于毛主席在全国各族人民心中无可替代的崇高威望与地位，由于他给人民带来了当家做主人的权利与地位，人民自然要感激他，情不自禁地要送给他自己收获的特产。建国以后，中央办公厅随时都能收到来自全国各地寄来的粮食蔬菜和瓜果，都是当家做主的人民群众为了感谢党中央毛主席特意寄来的。毛主席对这些礼物，一般都要一一过问甚至过目，然后交给中办妥善处理，从未有丝毫收入到自己家中。对于来访的外国政赠送给他的所有贵重物品，他都视为这是国家的财物，不属于自己所有，全部交由中办注册登记后，由国家收藏，从未有丝毫归自己所有。

　　极富人情味的毛主席，虽然从来不收受别人送给她的礼物，可他一生中却赠送他的故交亲友和民主人士不少礼物。建国伊始，家乡的故交亲友常有来京看望他的，主席对她们都是热情招待，临走时还要奉送一定礼物。这些开支，全由他的工资和稿费支出，从未沾国家一星半点便宜。

　　著名民主人士章士钊，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左右，曾应青年毛泽东所求，利用自己彼时的社会影响为湖南新民学会赴欧留学人员募过数量可观的款项，解决了会员们资金匮乏的困难。对此，毛主席一直铭记于心。七十年代，当毛主席得知章士钊家里经济拮据之后，便委托章士钊的女儿章含之以还昔日借款之名每月从自己的稿费里拿出三千元补贴章士钊家用。毛主席此举，不仅体现了他知恩图报的传统情义，更体现了他对民主人士的尊重与关怀，内里所含的温度多么充溢而滋润。

　　他反对党内以人民作地名，不仅这样说了，也这样做了。在中国各地，到处都有以孙中山名字命名的街道、学校、公园，却没有一处以毛泽东名字命名的。中国共产党内，也只有“六不”出台之前以为革命英勇献身的刘志丹、左权等人名字命名的地名。此后，再无此例。

　　毛主席一生反对个人崇拜，但他也尊重革命斗争的客观需要。为了党和革命事业的需要，许多时候他也违心地接受了党内对他其实也是名副其实的高度评价。1945年七大召开前夕，在六届七中全会上通过了《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事后，主席真诚地对大家说，决议把我的功劳拔高了了，我的问题一点也没说，这都是为了党的工作的需要。而不是说我没有缺点错误。他还曾对党内同志说过，为了革命事业的需要，有时候适当搞一点个人崇拜不是不可以的。

　　一个政党处在极其特殊的历史关头，政党最高领导人威望的树立在一定程度上关系到党的事业的大局，绝不仅仅是个人谦虚与否的事情。因此，党的七大上，关于毛泽东思想的确立，七大徽标与标语口号的制定，毛主席都没有表示太激烈的反对。因为那时候，中国共产党太需要有自己的领袖与思想引领了。思想与领袖，是旗帜，是航标，是领头雁，是指路明灯，是北斗七星。有了它，便能提全党振信心，鼓舞全党斗志，振作全党精神，最终到达胜利彼岸。

　　但革命一旦取得胜利并且夺取全国政权以后，毛主席对党内无限拔高自己的现象就十分不满了。他曾不止一次两次对封给他的“四个伟大”表示反感。他曾对老朋友斯诺说过：什么四个伟大，讨嫌！将来通通要去掉，最后只剩下一个导师。毛主席为什么这样说？原因就是他曾经做过教员。后来的大革命初期，他在给战友的那封著名信里，在说到吹捧他说的话一句顶一万句的现象时说，我就不信我那几句话就有那么大威力？什么一句顶一万句？有时候我的话他们一句也不听。他还说，有人抬高自己是把他当现时代的钟馗，是想利用他打倒对立面。并且不无自嘲地说：我倒成了二十世纪中国用来吓人的钟馗了。

　　毛泽东强调的不把中国同志的名字与马恩列斯平列一条，就是他不搞个人崇拜的最好明证。这一点，毛主席做到了，其他党的领导也做到了。

　　只是后来毛主席自己也阻拦不住了，他的名字画像雕像语录被到处悬挂与矗立，绝非毛主席的本意，而是一个他反复表示反对却又无可奈何的时代潮流。这里面，有人民群众对他由衷的热爱崇敬，也有个别人的应时与赶潮。

　　其实，毛主席是过于谦虚。他的理论与实践，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堪于和马列齐名。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里就有人这样高度评价毛主席，说毛泽东的论理论论实践，大于马克思加恩格斯加列宁加斯大林。

　　毛主席把自己比作马克思的学生，这既是大实话，也是他谦虚的表现。的确如此，毛主席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他的革命理论与革命实践均肇始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而他又完完全全继承捍卫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毛主席把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发展成了独树一帜独一无二的崭新理论，尽管他的许多理论今天仍不被某些人接受或者承认，但都阻挡不了他将要产生的巨大而深远影响。他是马克思的学生，可他又把自己发展提升到堪与马克思主义比肩甚至超越了马克思主义的新的高度，丰富完善践行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催生出时代的新的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如果说毛主席是马克思的学生，那么他之后的所有中国共产党人也理所当然地是毛主席的学生。如果说，毛主席不愿把自己的名字与马恩列斯平列，那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毛主席之后的中国共产党人也不应该把自己的名字与毛主席平列？因为毛主席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最主要缔造者和领导者。没有他，一切都有可能尚处于未知。

　　当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是社会与历史发展的自然规律。超越前人，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更是后人理当肩负的责任与使命。

　　我们必须要坚定不移地学习毛主席。学习他的理论与实践，学习他的气质与风度，学习他的人格与品质，学习他的探索与创造，学习他的的坚实与深邃。

　　“六不”的提出虽经历七十余年风雨洗礼，但它的内涵依然是青春不老的，它对今人已至后人依然是长鸣的警钟、奋进的号角。

　　习近平总书记2013年7月在参加河北省党的群众路线实践活动时，就意味深长地再次提到了毛主席当年制定的“六不”，并联系现实一一反思对照。

　　可见，新时代习近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里面，依然坚定不移地传承着毛泽东思想的健康基因。衷心祝愿这些健康基因，在新时代的创新与实践中发扬光大，再结硕果。

　　2021.11.26

　　【文/伏牛石，红歌会网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