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穆臻：从马克思到毛主席——历史唯物主义真理的一脉相承

　　摘要：《共产党宣言》的发表，标志着科学社会主义的诞生。在《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以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解释世界，揭示了资本主义的必然灭亡、共产主义必然胜利的人类社会发展趋势，清晰的运用了历史唯物主义的阶级分析方法。毛主席的光辉著作《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深刻体现着毛主席对历史唯物主义原理特别是历史唯物主义的阶级分析法的成熟掌握和灵活运用，体现了毛主席创造性的运用马克思主义分析中国实际问题、解决中国实际问题、实现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和中国实际相结合的精神。毛主席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体现着《共产党宣言》的历史唯物主义真理的光辉。

　　关键词：历史唯物主义，阶级分析法，生产关系，无产阶级。

　　一、《共产党宣言》与《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中展现的唯物史观

　　《共产党宣言》指出：“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这部著作也举了大量的例子：“压迫者和被压迫者，始终处于相互对立的地位，进行不断的、有时隐蔽有时公开的斗争，而每一次斗争的结局都是整个社会受到革命改造或者斗争的各阶级同归于尽。”人类进入阶级社会以来，就始终存在着阶级斗争。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就存在着压迫阶级和被压迫阶级，存在着阶级斗争。

　　作为当时中国无产阶级先锋队重要代表的毛主席，为了打败压迫阶级、实现无产阶级为核心的最广大劳动群众的解放、正确的指导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反压迫的革命，就必须坚持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来考察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认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实际情况。正如毛主席所说：“我们要分辨真正的敌友，不可不将中国社会各阶级的经济地位及其对于革命的态度，作一个大概的分析。”

　　在毛主席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展现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画面——帝国主义、买办阶级、地主阶级对一切反帝反封建阶级的压榨，无产阶级、半无产阶级遭到压榨的惨状和对革命的渴望，民族资产阶级、相当一部分的小资产阶级因为被地主阶级和帝国主义压迫限制而渴望变革却又因为自身阶级利益而对革命的恐惧……

　　《共产党宣言》讲的阶级斗争，是全世界范围的阶级斗争，包括国际大资产阶级国家和被殖民地区广大被压迫者的阶级斗争。

　　马克思和恩格斯还在《共产党宣言》指出了强大资本主义国家掠夺世界、压榨世界的实际情况：“东印度和中国的市场、美洲的殖民化、对殖民地的贸易、交换手段和一般商品的增加，使商业、航海业和工业空前高涨，因而使正在崩溃的封建社会内部的革命因素迅速发展”，“古老的民族工业被消灭了，并且每天都还在被消灭。它们被新的工业排挤掉了，新的工业的建立已经成为一切文明民族的生命攸关的问题；这些工业所加工的，已经不是本地的原料，而是来自极其遥远的地区的原料；它们的产品不仅供本国消费，而且同时供世界各地消费”，“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

　　正是这种国际大资产阶级的殖民掠夺，激化了整个世界的阶级矛盾。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所以，毛主席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说：“地主阶级和买办阶级。在经济落后的半殖民地的中国，地主阶级和买办阶级完全是国际资产阶级的附庸，其生存和发展，是附属于帝国主义的。这些阶级代表中国最落后的和最反动的生产关系，阻碍中国生产力的发展。他们和中国革命的目的完全不相容。特别是大地主阶级和大买办阶级，他们始终站在帝国主义一边，是极端的反革命派。”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指出了国际阶级斗争规模扩大、国际阶级矛盾严重激化的重要条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内部出现生产相对过剩的经济危机，加大掠夺世界的力度。《共产党宣言》提到：“资产阶级用什么办法来克服这种危机呢？一方面不得不消灭大量生产力，另一方面夺取新的市场，更加彻底地利用旧的市场。”

　　可见，资产阶级为了缓和本国内部生产相对过剩导致的周期性的经济危机，也加大了对全世界的殖民掠夺。所以，发达的国际大资产阶级为了掠夺世界资源缓和内部周期性的经济危机，是容不得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民族资产阶级实现民族独立和大规模发展的，而和国际大资产阶级针锋相对的无产阶级阵营，才会支持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民族解放。

　　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民族资产阶级渴望反帝同时实现自己在中国的全面统治，建立民族资产阶级专政——这纯属空想。

　　毛主席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说：“但是这个阶级的企图——实现民族资产阶级统治的国家，是完全行不通的，因为现在世界上的局面，是革命和反革命两大势力作最后斗争的局面。这两大势力竖起了两面大旗：一面是红色的革命的大旗，第三国际高举着，号召全世界一切被压迫阶级集合于其旗帜之下；一面是白色的反革命的大旗，国际联盟高举着，号召全世界一切反革命分子集合于其旗帜之下。那些中间阶级，必定很快地分化，或者向左跑入革命派，或者向右跑入反革命派，没有他们“独立”的余地。所以，中国的中产阶级，以其本阶级为主体的“独立”革命思想，仅仅是一个幻想。”

　　第三国际，也就是支持无产阶级革命、支持反抗帝国主义的殖民地半殖民地民族解放运动的共产主义国际组织。国际联盟，也就是帝国主义的一个联合组织。国际帝国主义坚决反对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民族解放，民族资产阶级无法依赖帝国主义实现民族独立；而支持殖民地半殖民地民族解放的共产国际代表无产阶级利益。中产阶级只有两条路——要不成为国际帝国主义的附庸，要不跑入坚持无产阶级利益为根本利益的红色阵营。

　　综上所述，《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的唯物史观和《共产党宣言》的唯物史观一脉相承。

　　二、《共产党宣言》与《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体现的阶级分析法

　　马克思、恩格斯根据资本主义社会的实际社会阶级状况，在《共产党宣言》指出：“在过去的各个历史时代，我们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社会完全划分为各个不同的等级，看到社会地位分成多种多样的层次……而且几乎在每一个阶级内部又有一些特殊的阶层”，“资产阶级时代，却有一个特点：它使阶级对立简单化了。整个社会日益分裂为两大敌对的阵营，分裂为两大相互直接对立的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而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社会阶级情况就没有资本主义社会那样简单。

　　于是，毛主席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根据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特殊状况，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普遍原理，深入的、创造性的分析了特殊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特殊的各阶级具体状况，对地主阶级、买办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半无产阶级、无产阶级做了详细的分析，并指出了民族资产阶级分为左翼和右翼、小资产阶级分为左中右、半无产阶级内部也有上中下之分，科学、详细的分析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特殊国情。

　　分析民族资产阶级的时候，毛主席说：“那些中间阶级，必定很快地分化，或者向左跑入革命派，或者向右跑入反革命派，没有他们‘独立’的余地。”

　　分析小资产阶级的时候，毛主席说：“这个小资产阶级内的各阶层虽然同处在小资产阶级经济地位，但有三个不同的部分。”

　　分析半无产阶级的时候，毛主席说：“绝大部分半自耕农和贫农虽同属半无产阶级，但其经济状况仍有上、中、下三个细别。”

　　马克思、恩格斯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阶级分析方法，根据资本主义社会实行资产阶级私有制的社会现实，揭露了资本主义剥削的本质：“资产阶级在它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资产阶级抹去了一切向来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环。它把医生、律师、教士、诗人和学者变成了它出钱招雇的雇佣劳动者。”

　　马克思、恩格斯根据无产阶级彻底被剥夺生产资料、在社会生产关系中处于完全被奴役地位的社会现实指出：“无产者只有废除自己的现存的占有方式，从而废除全部现存的占有方式，才能取得社会生产力。无产者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必须加以保护，他们必须摧毁至今保护和保障私有财产的一切。”

　　毛主席创造性的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运用了历史唯物主义的阶级分析法。毛主席在分析中国社会各阶级的时候用了这样的基本思路：根据各阶级在社会生产关系中的地位（和其他阶级之间的关系）、具体的生活状况，推理出其政治立场、对待革命的态度。毛主席的分析，深刻的体现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两大重要的历史唯物主义原理。

　　例如，毛主席根据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无产阶级在生产关系处于完全的被剥削、被压榨的地位而且毫无生产资料的现实，科学的判断了无产阶级的本质。毛主席说：“第二个原因是经济地位低下。他们失了生产手段，剩下两手，绝了发财的望，又受着帝国主义、军阀、资产阶级的极残酷的待遇，所以他们特别能战斗。”

　　在分析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时候，马克思和恩格斯辩证的分析了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和无产阶级自身的集中和壮大的关系。马克思、恩格斯强调了资本主义工业的发展方便了无产阶级的集中：“现代工业已经把家长式的师傅的小作坊变成了工业资本家的大工厂。挤在工厂里的工人群众就像士兵一样被组织起来。他们是产业军的普通士兵，受着各级军士和军官的层层监视。他们不仅仅是资产阶级的、资产阶级国家的奴隶，他们每日每时都受机器、受监工、首先是受各个经营工厂的资产者本人的奴役”，“随着工业的发展，无产阶级不仅人数增加了，而且它结合成更大的集体，它的力量日益增长，它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力量。”

　　毛主席对于无产阶级的分析和马恩是一致的。他谈到无产阶级的阶级优势的时候说：“他们所以能如此，第一个原因是集中。无论哪种人都不如他们的集中。”正是因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无产阶级毫无生产资料、处于最严重的被剥削压榨的地位、集中性纪律性又比较强，无疑是民主革命的领导阶级。

　　对于阶级斗争过程中的“中间阶级”的提防，马恩和毛主席都是一致的。中小资产阶级都受着大资产阶级的压迫，但是自身又爱惜着维护自己阶级利益的剥削制度，革命性是不彻底的。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说：“中间等级，即小工业家、小商人、手工业者、农民，他们同资产阶级作斗争，都是为了维护他们这种中间等级的生存，以免于灭亡。所以，他们不是革命的，而是保守的。不仅如此，他们甚至是反动的，因为他们力图使历史的车轮倒转。”

　　毛主席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说：“中产阶级。这个阶级代表中国城乡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中产阶级主要是指民族资产阶级，他们对于中国革命具有矛盾的态度：他们在受外资打击、军阀压迫感觉痛苦时，需要革命，赞成反帝国主义反军阀的革命运动；但是当着革命在国内有本国无产阶级的勇猛参加，在国外有国际无产阶级的积极援助，对于其欲达到大资产阶级地位的阶级的发展感觉到威胁时，他们又怀疑革命。”而且，毛主席详细划分小资产阶级的“左中右”、半无产阶级的“上中下”，也和他对于中间阶级的具体分析是密切相关的。

　　对流氓无产阶级的分析，《共产党宣言》和《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也是一致的。

　　《共产党宣言》之处：“流氓无产阶级是旧社会最下层中消极的腐化的部分，他们在一些地方也被无产阶级革命卷到运动里来，但是，由于他们的整个生活状况，他们更甘心于被人收买，去干反动的勾当。”毛主席说：“处置这一批人，是中国的困难的问题之一。这一批人很能勇敢奋斗，但有破坏性，如引导得法，可以变成一种革命力量。”

　　可见，虽然侧重点不同，但是马恩和毛主席都坚持了一分为二对待流氓无产阶级。

　　综上所述，毛主席《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的阶级分析法和马恩《共产党宣言》的阶级分析法是一脉相承的。

　　三、《共产党宣言》和《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展现的阶级斗争艺术的一脉相承

　　在《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了无产阶级要联合一切相对进步力量打击大资产阶级的科学论断。《共产党宣言》指出：“共产党人到处都支持一切反对现存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的革命运动”，“共产党人到处都努力争取全世界民主政党之间的团结和协调。”

　　工人阶级的先锋队领导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民主革命，就必须认清“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认清团结和打击的对象。

　　所以，毛主席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所说：“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我们的革命……不可不注意团结我们的真正的朋友，以攻击我们的真正的敌人。我们要分辨真正的敌友，不可不将中国社会各阶级的经济地位及其对于革命的态度，作一个大概的分析。”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过程中，为了认清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总体的本质状况、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变化过程中各阶段的主要矛盾和主要的矛盾方面，就要具体分析中外民族矛盾、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内部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矛盾、买办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矛盾、民族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矛盾、所有资产阶级和农民阶级矛盾、农民阶级内部矛盾等等具体的特殊的矛盾。

　　要认清半殖民半封建社会变化过程各阶段社会的全局状况、主要矛盾和主要的矛盾方面，就不仅要对这些特殊矛盾进行具体分析，而且要具体的分析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地主阶级、民族资产阶级、买办资产阶级等等各阶级，具体的分析这些构成各个特殊矛盾的各个特殊矛盾方面在各个矛盾中的具体的特殊的情况，从而根据不同阶级（矛盾方面）和不同的矛盾的特殊情况以及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变化过程中各个阶段这些矛盾的地位变化和各个矛盾内部构成矛盾的不同方面在物质运动过程不同阶段地位的变化，从而综合判断“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判断“什么是主要矛盾，什么是次要矛盾”。

　　毛主席在《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中，根据各个阶级的经济利害关系、社会经济地位带来的等级地位关系，精准定义了各个矛盾参与方的社会基础经济利害影响下产生的政治立场，从而在革命各阶段针对各阶级制订了精准的联合与斗争的战略。《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是毛主席对矛盾各参与方面和各个矛盾具体分析并进行综合判断后进行精准定位从而得以制定“利用矛盾，分化敌人；团结多数。孤立少数；集中优势，各个击破”策略的经典基础性著作。

　　毛主席总结：“一切勾结帝国主义的军阀、官僚、买办阶级、大地主阶级以及附属于他们的一部分反动知识界，是我们的敌人。工业无产阶级是我们革命的领导力量。一切半无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是我们最接近的朋友。那动摇不定的中产阶级，其右翼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其左翼可能是我们的朋友——但我们要时常提防他们，不要让他们扰乱了我们的阵线。”

　　毛主席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是一部闪烁着历史唯物主义真理的光辉著作，正确的回答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内部无产阶级应该联合哪些力量、打击哪些力量的问题，极其具有说服力的回答了“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一问题，为中国无产阶级领导中国革命的过程中团结什么力量、打击什么力量、提防什么力量指明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