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秋季战术反击与毛主席”零敲牛皮糖”战略的新发展

　　第五次战役后期，也就是1951年5月26日，根据我军火力和美军火力差距悬殊导致我军难以完整干净消灭敌人一个师甚至一个团以及美军机械化部队的大规模机动能力惊人导致我军追不上甚至会被敌人拖累的实际情况，毛主席提出了“零敲牛皮糖”战略方针，也就不再以包围和消灭敌人一个团或一个师为目标，而是以包围和消灭敌人一个营或两个营为目标；不再对美军大规模出击，而对美军进行小规模出击，通过小歼灭战积少成多，从而逐渐实现大量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的目标。主席最擅长根据实际情况探索以弱胜强规律、不断着眼特点着眼发展的调整战略规划，总能够最迅速、最及时找到以弱胜强的正确战略方针，不愧是军事战略第一人、以弱胜强第一人！

　　后来，在1951年6月，根据实际情况，主席进一步缩小了歼灭目标，也就是“在目前，多打小规模的歼灭仗，削弱敌人，降低敌人士气，逐渐地进行打大规模的歼灭仗。只要我各级指挥员精心研究情况，很好地布置兵力，组织炮火，每个军一次求得歼灭敌人一两个建制连到一个建制营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并且在目前敌人冒进情况下，是最有利于我捕歼敌人的机会。”（《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上）》：《多打小规模歼灭战》）可见，主席这时对战略方针进行了进一步完善——不仅可以打建制营小歼灭战，而且可以打规模更小、更扎实可靠的消灭敌人建制连的小歼灭战。

　　战略防御初期，“零敲牛皮糖”就成效大显。1952年9月，彭德怀访问苏联。苏联档案比较完整的记录了9月4日彭德怀、斯大林、金日成的谈话内容。彭德怀：“在1-2月份期间,美国人发动了200多次进攻,但是成功率只有1%。我们在这一个月期间进行了大约30次的进攻,其中有80%-90%是成功的。”斯大林：“这些成绩表现在哪方面?”彭德怀：“我们成功地消灭了敌人的小股部队——排或者是连。”斯大林：“金日成,您同意这种说法吗?”金日成：“当然同意。”（《俄罗斯解密档案选编·中苏关系》）这时，我军还没有对美军发起全线战术反击，但是已经在打小歼灭战的过程中做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了。斯大林曾担忧和怀疑小歼灭战是否可行。但是，战场实际情况证明，毛主席的“精心设计，打小歼灭战”是更符合实际情况的。在毛泽东军事思想哺育下成长壮大的中国人民军队，深韵毛主席“精心设计”之道，将战争艺术发挥到了极致，扎扎实实打了不少干脆利落、精巧猛烈的小歼灭战。

　　来而不往非礼也！美军发动过“夏季攻势”和“秋季攻势”，全部惨败而归。为了实现“以打促谈”战略目标、通过连续痛打迫使美帝国主义在谈判桌上服软，我军按照毛主席亲自指定的“零敲牛皮糖”战略方针，对美军发起了全线战术性反击，打了大量漂漂亮亮的小歼灭战，大量消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齐德学将军和郭志刚的力作记载：“志愿军全线战术反击作战从9月18日开始，至10月31日结束，历时44天，先后对‘联合国军’营以下兵力防守的60个阵地攻击77次，共歼敌27000余人几乎是攻则必克，攻则必歼。‘联合国军’在全线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抗美援朝记》：《二十四、从防炮洞到地下长城》）我军取得胜利原因、我军这次辉煌胜利与“零敲牛皮糖”战略的新发展，值得我们仔细学习。

　　我军之所以打得这么精妙绝伦，就在于严格贯彻了毛主席“战略上以一敌十，战役战术上以十敌一”这一以弱胜强战略方针。朝鲜战场，我军虽然兵力上占据优势，但是火炮必须分别布置于各个部队之中。所以，我军各个部队的平均火力，还是远远在美军之下的。但是，我军能够将部队兵力集中起来，从而成功将火力也集中起来，对美军的成营成连成排的兵力形成局部的火力优势，从而比较干脆利落的歼灭了敌人。徐焰将军精准指出：“在敌掌握绝对制空权，炮火仍占优势的情况下，志愿军炮兵通过适时机动，在攻击点上一般都能形成短期的局部火力优势。如在攻击一个连的支撑点时，就可以集中40门左右的火炮。”（徐焰：《毛泽东与抗美援朝战争：正确而辉煌的运筹帷幄》，第246页。）我军连战连捷，被一群美吹夸上天的李奇微彻底束手无策、他指挥的部队被我军打得落花流水叫苦连天。后来，李奇微苦涩回忆：“在联合国军阵地上创造了一天落下9.3万发炮弹的纪录。敌人还提高了射击精度，改进战术。这时，他们能做到集中火力打击一个单独的目标，尔后不时地转移火炮，以避免被我测出发射阵地的位置”（李奇微:《朝鲜战争》中译本第229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83年版）。毛主席的零敲牛皮糖战略方针，就是李奇微“磁性战术”的克星！

　　战术反攻取得辉煌胜利同时，志愿军也深刻总结了经验教训。我军战术反击是战果辉煌的，绝大多数小歼灭战实现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是由于敌我火力差别终究是比较悬殊的，我军集中兵力歼敌个别营级部队的时候，有时就难以迅速达成目标。所以，郑维山总结：“攻歼伪军一个连左右兵力的阵地，经过充分准备均是顺利的。攻歼伪军一个排的阵地均在很短时间内解决战斗，我代价亦小。敌一个营的阵地，纵深加大，抵抗力加强，阵地内反冲锋增多，纵深战斗时间拖长，甚至有当晚不能解决战斗的可能。由于敌守备兵力较大，我投入的部队必然加多，伤亡亦将增大”（徐焰：《毛泽东与抗美援朝战争：正确而辉煌的运筹帷幄》，第247页。）可见，我军即使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一些营级单位部队，由于敌我双方人均火力差距悬殊，有时也是比较吃力的。大歼灭战大肯定不了，小歼灭战也应该以打敌人连级和排级单位为主，这样就更加十拿九稳了！

　　所以，毛主席精准指出：“此种作战，在若干个被选定的战术要点上，集中我军优势的兵力火力，采取突然动作，对成排成连成营的敌军，给以全部或大部歼灭的打击;然后在敌人向我军举行反击的时机，又在反复作战中给敌以大量的杀伤;然后依情况，对于被我攻克的据点，凡可以守住者固守之，不能守住者放弃之，保持自己的主动，准备以后的反击。此种作战方法，继续实行下去，必能制敌死命，必能迫使敌人采取妥协办法结束朝鲜战争。”（《毛泽东军事文集》第6卷，第324-325页。）可见，主席的“零敲牛皮糖”战略方针进一步深化，从集中优势兵力、火力歼灭营级部队为目标，到集中优势兵力和火力歼灭敌人成连成营，又更进一步到了集中优势兵力和火力歼灭敌人成排成连成营部队，从而探索出了最适合与世界上装备最强大的美帝国主义军队作战的战略方针。毛主席为首的中国共产党军事家最专注于研究在差距悬殊的敌强我弱条件下战胜敌人的战争规律、在客观条件并不对等的情况下在实践中探索战胜强敌的办法，这样的探索精神、无敌智慧、大智大勇，是古今中外其他任何军事家都无法相比的。

　　于是，1952年末到1953年4月，我军对敌军成连成排的部队进行了47次袭击，各部队实施的小歼灭战均取得了胜利，扎扎实实沉重打击了美帝国主义；1953年5月13日到5月26日，志愿军对敌人连以下部队实施了29次小歼灭战，绝大多数实现了胜利，进一步打击了美帝国主义的嚣张气焰。5月26日之后，美军彻底被“零敲牛皮糖”吓傻了，被毛主席指导下的战士们打服了、打怕了。美国鬼子们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不得不表示愿意停战。所以，在此之后，我军开始集中优势兵力打实力较弱的南朝鲜营级、团级、师级部队，迫使李承晚也不得不同意让步。

　　我军打小歼灭战取得的大量胜利，是敌军被迫同意停战、中朝在停战谈判中胜利的前提。“在‘文斗’方面，我方有理。在‘武斗’方面，我方亦有办法，依托坚固的阵地，用‘零敲牛皮糖’的办法，一口一口地吃掉敌人，积少成多，合起来就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亦文亦武，紧密配合，在谈判桌和战场上一次又一次的反复较量中，迫使‘联合国军’就范，达成协议。”（《毛泽东军事箴言》：《“抗美援朝战争是个大学校”》。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第一编研部编）以打促谈，打是谈的基础，打服了敌人，才能在谈判的时候有底气；谈是打的目标，打为谈服务——这就是打和谈的辩证法！

　　杨冬权老师说，毛主席是抗战旗帜。笔者完全支持和赞同这一观点。笔者同样认为，毛主席是抗美旗帜。放眼古今中外历史，抗美援朝战争是世界上军事装备最强大、综合国力最强大美帝国主义建国以后第一次失败战争。毛主席领导下的人民军队在这一战争中给美帝国主义带来的打击激烈、沉重程度前无古人、迄今为止后无来者。美帝国主义领导的十七国联军起点是鸭绿江、终点是三八线，这对美国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仗。朝鲜战争仅仅三年，美军就被歼灭了39.7万；越南战争长达十四年，美军才被歼灭36万——朝鲜战争对美军打击的激烈沉重程度显而易见。无论是文斗还是武斗，大战略家毛泽东都是探索出最沉重打击和压制世界头号帝国主义强国——美国的抗美第一人，他的“零敲牛皮糖”军事战略与“以打促谈”政治战略，使中朝无论文斗还是武斗皆掌握着主动权。时至今日，中国仍然享受着毛主席决策抗美援朝、指挥抗美援朝战争、成功领导人民军队打败美帝国主义所带来的具有独特而惊人的战略威慑性质的政治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