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
——马克思《法兰西内战》读后感暨毛主席逝世四十九周年祭
2025年9月9日
陈保江
马克思《法兰西内战》一文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里面的一篇极其重要的论著。第二卷里收录的有关这篇论著的文献有以下几篇:
恩格斯写的1891年单行本导言。
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关于普法战争的第一篇宣言。
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关于普法战争的第二篇宣言。
《法兰西内战》正文。
附录部分,包括《法兰西内战》的初稿摘录。
第一次读马克思《法兰西内战》,还是在五十年前的1975年。当年,毛主席向全党提出要读马列“六本书”,正好我参加了半年的部队山西洪洞“五七干校”,实行半天劳动、半天读书制,读书就是读这“六本书”,其中包括了马克思写的《法兰西内战》。那年读的《法兰西内战》是单行本,自然没有读到上述几篇相关的文章。现在看,读马克思《法兰西内战》,应该连同这几篇文章一起读,这样才能前后思考,融会贯通。
那时读《法兰西内战》,似懂非懂,一知半解。这次在通读《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时,又好好地把《法兰西内战》读了两遍(其他几篇文章是第一次读到),顿觉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 早在一百五十多年前,马克思恩格斯就已经把无产阶级革命理论讲的如此透彻,法国巴黎公社早已为我们树起了一面革命的大旗,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像一个巨大的火车头,带动着世界历史这列巨型火车已经奔驰了一百多年;在这一百多年里,世界和中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其原因盖出自有了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无产阶级解放的革命理论 - 马克思主义!而《法兰西内战》就是马克思主义经典文库里的其中一部。
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是专为法国巴黎公社写的 - 1871年5月28日最后一批公社社员被枪杀,两天后的1871年5月30日,马克思写于英国伦敦西中央区海-霍耳博恩街256号的这篇专著就问世了。
法国巴黎公社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法兰西内战》第三部分的一开始,马克思就写道:“1871年3月18日清晨,巴黎被‘公社万岁!’的雷鸣般的呼声惊醒了。公社,这个使资产阶级的头脑怎么也捉摸不透的怪物,究竟是什么呢?”(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71页)
一年后,马克思在《巴黎公社一周年纪念大会决议》里高度评价巴黎公社:“英勇的三月十八日运动是把人类从阶级社会中永远解放出来的伟大的社会革命的曙光”(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八卷)。
让我们拨开历史的迷雾,抛弃资产阶级的偏见,来看看距今一百五十四年前,在法国巴黎,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的法国已经成为了一个资本主义迅速发展、法国工人阶级队伍日益壮大的欧洲国家。随着法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形成了两大尖锐的社会矛盾:对内,法国的阶级矛盾日趋激化,法国工人阶级的斗争此起彼伏;对外,当时法国的统治阶级对外发动侵略战争进行领土扩张与资源掠夺,妄图称霸欧洲。而当时的德国还没有完成统一,德国的主体邦普鲁士宰相俾斯麦就时刻准备与法国开战。
1870年7月中旬,法国首先挑起对普战争,普法战争爆发。9月初色当战役法国败北,随即法国投降。9月4日巴黎因此爆发革命,人民起来推翻了法国的帝制,成立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法国资产阶级趁机窃取革命成果,成立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这时的法国巴黎已被普鲁士大军围困,资产阶级“临时政府”面临人民革命的怒潮,于1871年1月不惜卖国与普鲁士签订“和约”,以便腾出手来镇压武装起来的法国人民。面对外敌的入侵,法国国内的阶级矛盾已经水火不容,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1871年3月18日凌晨,法国“临时政府”首脑梯也尔命令政府军偷袭巴黎国民自卫队位于蒙马特尔高地的大炮阵地,企图解除工人武装。巴黎工人忍无可忍,武装起义就此爆发。
武装起来的巴黎工人阶级 在起义当天就占领了巴黎市政厅,“临时政府”逃出巴黎,巴黎起义取得了胜利。
巴黎公社从它爆发之日到5月28日被梯也尔政府镇压,虽然在历史上只存在了72天,但巴黎公社这一人类历史上破天荒的伟大创举 - 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建立起无产阶级专政 - 已被载入史册。这个划时代的伟大革命被深深镌刻进了人类的编年史。此后的一百多年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每一次斗争都被深深地打上了法国巴黎公社的烙印!
巴黎公社最后还是被国际资产阶级扼杀了。逃离巴黎的以梯也尔为首的资产阶级反动势力不甘心他们的失败,他们借助普鲁士的军事力量,向巴黎公社拼命反扑。“五月流血周”开始于1871年的5月21日星期日,盘踞在凡尔赛的法国政府军攻入巴黎城后,开始了对公社社员令人发指的大屠杀。5月28日,最后一批公社社员200多人在巷战中退守到拉雪兹公墓,在公墓的一堵墙下被敌人射杀,“公社万岁!”的口号声响彻墓地的上空。这个被后人称为“公社社员墙”它见证了公社社员最后的英勇,并默默地昭告天下:“巴黎公社精神”永存。
初读马克思写的《法兰西内战》,确实比较难读。当了解了法国巴黎公社之后(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了解),这部著作就不太难读了。
《法兰西内战》正文一共有四个章节。第一章节是讲普法战争所引起的法国政局的变化,对梯也尔政府的深刻揭露;第二章节记述了法国梯也尔政府发动内战和3月18日巴黎工人阶级武装起义的经过;第三章节论述了无产阶级革命必须用暴力打碎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第四章节阐述了巴黎公社的历史意义。结合上述几篇相关文章,学习《法兰西内战》,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领会与把握:
马克思对法国梯也尔政府的无情揭露与猛烈抨击,是革命导师爱憎分明阶级立场的生动写照。
《法兰西内战》通篇都在对法国梯也尔的政府进行无情揭露与猛烈抨击。那么,梯也尔是谁?
路易·阿道夫·梯也尔(1797年4月- 1877年9月),他生于法国马赛,1818年当律师,后耗时四年写出《法国大革命史》一书共10卷,从而成为法国最早的以阶级斗争观点考察法国历史的学者之一。后在法国的“七月王朝”任参事院院长,逐渐成为法国政治舞台上的“要人”。他三度出任法国首相,是镇压巴黎公社的元凶。马克思曾轻蔑地称梯也尔为“可笑的矮子侏儒怪物”。巴黎公社被镇压后,梯也尔在1871年8月任法兰西第三共和国首任总统。1877年9月3日晚上,他在法国巴黎因脑溢血去世。
大家对这个法国人可能不太熟悉,那就把他看作是“四一二”反革命大屠杀的幕后刽子手蒋介石就可以了。1871年5月梯也尔一手镇压了由法国工人阶级自己组织的“社会解放的政治形式”(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415页)- 巴黎公社。56年后,1927年4月蒋介石在上海镇压了由中国共产党领导并取得成功的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及其成果 -上海特别市临时政府。这两个人,在阶级属性上是一样反动的。
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是这样揭露梯也尔这个刽子手的卑劣嘴脸的:
“1870年9月4日,当巴黎工人宣告成立共和国而几乎立刻受到法兰西举国一致欢迎的时候,有一伙钻营禄位的律师 - 梯也尔是他们的政治家,特罗胥是他们的将军 - 占据了市政府。”(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53页)此时,梯也尔当上了法国第三共和国的首相。
“梯也尔这个侏儒怪物,将近半世纪以来一直受法国资产阶级倾心崇拜,因为他是这个资产阶级的阶级腐败的最完备的思想代表。还在他成为国家要人以前,他作为一个历史学家就已经显出他的说谎才能了。他的社会活动编年史就是一部法国灾难史。”(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57页)
“这个矮子喜欢在欧洲面前挥舞拿破仑第一的宝剑, - 他在自己的历史著作中就是一味替拿破仑第一擦靴子的, - 实际上,他的对外政策,从1840年的伦敦公约起到1871年的巴黎投降和目前这场内战止,始终是把法国引到极端屈辱的地步。在这场内战中,他蒙俾斯麦的恩许,把在色当和麦茨被俘的军人驱去攻打巴黎。”(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59页)
“梯也尔是一个玩弄政治小骗局的专家,背信弃义和卖身变节的老手,议会党派斗争中施展细小权术、阴谋诡计和卑鄙奸诈的巨匠;他一失势就不惜鼓吹革命,而一旦大权在握则毫不踌躇地把革命浸入血泊;他只有阶级偏见而没有思想,只有虚荣心而没有良心,他的私生活和他的社会生涯同样卑鄙龌龊。”(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60页)
“梯也尔要求巴黎放下武器。于是采用了一切办法来激怒巴黎:‘地主议会’发出反对共和国的极疯狂的叫嚣;梯也尔本人含糊其辞地说共和国没有法律根据;威胁要砍去巴黎的头颅并取消它的首都称号。”(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62页)
“武装的巴黎是阻碍反革命阴谋实现的唯一严重障碍。因此必须解除巴黎的武装。在这一点上,波尔多议会讲得很坦率。如果‘地主议员们’的狂暴鼓噪还令人听不出所以然,那么梯也尔把巴黎交给十二月分子维努亚、波拿巴宪兵瓦伦顿和耶稣会教徒奥雷耳·德·柏拉丹将军三人摆布,则已令人不能再有丝毫怀疑了。”(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63页)
“于是梯也尔就发动了内战:他派维努亚率领一大队市警和几个常备团去夜袭蒙马特尔,企图出其不意地夺走国民自卫队的大炮。”(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65页)
“梯也尔在4月初向巴黎作了第二次进攻。被解到凡尔赛去的的第一批被俘的巴黎人,受到了令人发指的残酷虐待。”(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69页)
“当决定的时刻已近的时候,他(指梯也尔)对国民议会声明说,我是不会留情的。他向巴黎声明说,对巴黎已经宣判了;对自己的波拿巴强盗们声明说,政府允许他们任意向巴黎报复。”(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92页)
总之,当年梯也尔有多么的疯狂要使用各种卑鄙的手段来镇压巴黎公社,马克思就用十倍、百倍力气来“回敬”梯也尔及其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如果说巴黎公社已经深深地载入了人类解放的史册上了的话,那么,马克思就用这些尖锐、辛辣的语言,将梯也尔之流牢牢地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今天,当我们读到马克思在一百五十多年前写下的这些文字,依然还能深深地感受到,当年马克思在得知巴黎已经陷落、最后一批公社社员已遭屠杀、“伟大的社会革命的曙光”已被梯也尔扼杀时,他是多么的愤慨!多么的悲痛欲绝!(正像当年中国共产党人听到蒋介石在上海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时,每一个人都对国民党蒋介石恨得咬牙切齿一样)梯也尔这帮镇压巴黎公社的刽子手罪恶滔天,罄竹难书,马克思悲痛化为力量,一口气挥笔写下了这部著作,这正是革命导师面对无产阶级战友纷纷倒下而从心底里喷发出来的革命义愤,也是革命导师鲜明阶级立场的淋漓表达。读过了马克思写的《法兰西内战》,就一定要知道这个“可笑的矮子侏儒怪物”法国人梯也尔,正像我们都知道中国的独夫民贼蒋介石一样!
马克思主义有关无产阶级革命的原理与精髓。
恩格斯在1891年单行本导言一文中指出:“5月28日,公社的最后一批战士在伯利维尔斜坡一带由于寡不敌众而殉难。只过了两天,即在5月30日,马克思就向总委员会宣读了自己的著作。他在这部著作中,把巴黎公社的历史意义用简短而有力的几笔描绘了出来,但是描绘得这样鲜明,尤其是描绘得这样真实,以至后来所有关于这个问题的全部浩繁文献都望尘莫及。”(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25页)恩格斯所说的这部马克思著作,就是《法兰西内战》。
在记叙巴黎公社成立的历史背景和事件发生的全过程之后,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的第三章节里,着重论述分量最重的观点 - 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学说。这个学说在当时是全新的;即使在今天,也是极其重要的;更不必说对今后人类历史的发展具有不可估量的重大指导意义了。
巴黎公社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府”。
马克思指出:“公社是一个高度灵活的政治形式,而一切旧有的政府形式在本质上都是压迫性的。公社的真正秘密就在于:它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府,是生产者阶级同占有者阶级斗争的结果,是终于发现的、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78页)这段话包含了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三层含义。一是国家(以政府形式具体体现)在人类历史上不是从来就有的,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了一定的时候,为了协调各种矛盾而产生的一种“凌驾于社会之上”的看上去像是“超阶级”的力量,而实际上,国家不过是阶级压迫的工具。所以马克思一针见血地高度概括:“一切旧有的政府形式在本质上都是压迫性的。”二是工人阶级同样需要建立自己的政府 - 工人阶级的政府,这是工人阶级与压迫剥削阶级斗争的胜利成果。三是这样的工人阶级自己的政府,一定能够使得劳动阶级在经济上获得解放。一句话,工人阶级要建立自己的政府,不是为了自己贪图享乐,而是为了工人阶级的根本利益而工作。再看看今天的已经落马的贪官污吏,他们一旦当官掌权,就千方百计地窃取公共财产为己有,贪污受贿上千万甚至上亿。这些人哪里还有一点共产党人的样子?他们哪里仅仅是“政治意识不强”这么简单?这种人实际上就是工人阶级政府的蛀虫和败类,就是背叛马克思主义的叛徒!
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
上面是讲工人阶级必须要有自己的政府,巴黎公社就是。接着就要讲工人阶级要的是什么样的政府。
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里讲了一句最著名的话就是:“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72页)这句话太重要了,以至于直到今天,还有人写文章时时常引用它。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呢?这是马克思对巴黎公社的一个爱护性的善意告诫(当然也是对后人的告诫)。在写这句话前,马克思先摘录了1871年3月21日《法兰西共和国公报》第80号里的一段话:“中央委员会在它的3月18日宣言中写道‘巴黎的无产者,目睹统治阶级的失职和叛卖行为,已经了解到:由他们自己亲手掌握公共事务的领导以挽救时局的时刻已经到来...... 他们已经了解到,夺取政府权力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是他们必须立刻履行的职责和绝对权利。’”这段话里面的“中央委员会”,是指巴黎公社前的巴黎国民自卫军的中央委员会,即最高领导机构。巴黎公社成立之后,国民自卫军中央委员会就把最高领导权移交给了巴黎公社。
引用完这段话后,马克思接着另起一行,先用了“但是”一词表示转折,接着写下了上面这一句著名的话。
从上下文的关联来看,对这句名言的简要理解,马克思的意思是:巴黎公社成立了,工人阶级已经意识到要起来直接掌握本阶级自己的命运,并已经夺得了政权,这是好事。但是,要千万小心再小心,工人阶级从资产阶级手里夺取了政权以后(当时以梯也尔为首的资产阶级“临时政府”逃出了巴黎),自己就变成了执政者。而政权从形式上看还是属于资产阶级的东西,是资产阶级为了反对封建制度和巩固资产阶级利益而建立起来的国家管理形式,那里面充满着资产阶级的反动的、腐朽的甚至肮脏的东西。如今工人阶级掌权了,这个形式可以拿过来为工人阶级自己的利益服务,但必须对其进行一番彻底的改造。因为,权力这个东西,虽然为管理社会所必需,但它具有对使用它的人产生腐蚀作用的一面。工人阶级掌管权力之后,一定要当心被权力所腐蚀。所以,马克思才讲出了这些肺腑之言,半是赞许,半是告诫。
事实上,巴黎公社也对旧的资产阶级政府形式作了一番改造。怎么改造呢?那就是“旧政府权力的纯粹压迫机关应该铲除,而旧政府权力的合理职能应该从妄图驾于社会之上的权力那里夺取过来,交给社会的负责的公仆。”(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76页)对于后人来说,形式上的改造固然重要,也比较容易做到,而最要紧的是除了对“国家”、“政府”、“权利”、“权力”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以外的,资产阶级遗留下来的意识形态上的观念上的东西,也必须对其进行一番批判与改造,这才是最重要也是最艰难的事。例如“天赋人权”、“三权分立”、“平等博爱”、“普选制”以及对国家、权力的崇拜等等的旧思想旧观念。这些事情直到九十五年后的1966年,在中国进行的文化革命里,才刚刚开始涉及到。在这之前在世界各地发生的各色各样的革命,至多只能算是“武器的批判”而已。
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学说原理,工人阶级当然同样需要掌权,然而这个政府,与以前的资产阶级政府应该从形式到观念上,都应该是完全不同的才对。巴黎公社的委员和其他官吏,再也不是“做官当老爷”,也不比别人“高人一等”。他们都只“领取相当于工人工资的薪金”(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75页)。遗憾的是,像巴黎公社那样的思想境界,现在有几人能达到?(千万不要有人出来说巴黎公社是“极左”。因为今天动不动给人扣上“极左”的帽子是一种极坏的时髦。)人的思想境界上不去,一旦手中有权又觉得如果不用就“过期作废”,贪污腐败就成为必然!看看吧,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里面,其实就已经提出了工人阶级掌权以后,如何防止官员“变质”、国家“变色”的问题了,如何防止“从社会的公仆变成了社会的主人”(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34页)其深远的影响力至今还在。这不能不感慨《法兰西内战》一文的精髓如此之深奥,又如此之现实。
巴黎公社应该是消灭阶级统治的共和国的一定的形式。
马克思接着论述巴黎公社的应有使命:“工人阶级并没有期望公社做出奇迹。他们并没有想靠人民的法令来实现现成的乌托邦。他们知道,为了谋得自己的解放,同时达到现代社会由于本身经济发展而不可遏制地趋向着的更高形式,他们必须经过长期的斗争,不惜经过一系列将把环境和人都完全改变的历史过程。工人阶级不是要实现什么理想,而只是要解放那些在旧的正在崩溃的资产阶级社会里孕育着的新社会因素。工人阶级充分认识到自己的历史使命,满怀着完成这种使命的英勇决心,所以他们能用鄙视的微笑回答奴才报人的粗野谩骂,回答好心肠的资产阶级空谈家的训诫,这些资产阶级空谈家用先知者万无一失的口吻宣讲其不学无术的滥调和宗派主义的臆造。”(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79页)
引用这么长的几乎整段的马克思的论述,是想说明,工人阶级的历史使命究竟是什么?是建立起自己的政权并让它“传万代”?是让工人阶级自己来执政行使管理社会的权力,而且要永远掌权下去?是由自己来决定社会发展的一切,直到永远?这也对,也不完全对。无产阶级所肩负的历史使命,是要解放全人类,只有这样才能最后解放无产阶级自己。不但要在物质上对整个社会进行新的改造,而且作为改造社会的人本身,也要同时得到改造,这就是马克思说的“把环境和人都完全改变”的意思。改变环境相对容易,改变人呢?尤其是改变人的思想呢?难!总之,巴黎公社的建立,在通往人类最高理想 - 共产主义的道路上,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马克思还指出:“公社实现了所有资产阶级革命都提出的廉价政府的口号,因为它取消了两项最大的开支,即常备军和官吏。公社存在本身就是对那至少在欧洲是阶级统治的通常累赘和必要伪装的君主制度的否定。公社给共和国奠定了真正民主制度的基础。但是,无论廉价政府或‘真正共和国’,都不是它的终极目的,而只是伴随它出现的一些现象。”(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77页)马克思又指出:“公社并不取消阶级斗争,工人阶级正是通过阶级斗争致力于消灭一切阶级,从而消灭一切阶级统治。”(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416页)
无产阶级革命的“终极目的”就是消灭阶级,让国家“自行消亡”。资产阶级总是说他们的一套制度多么优越,说资本主义制度将会永恒。有人听说过资产阶级说他们那个阶级的统治会最终被消灭吗?没有;相反,资产阶级永远自我吹嘘,表示他们要永远统治这个地球下去,永远。这就是这两大相对立的阶级极不相同的视野与格局。
恩格斯在在1891年单行本导言有这样一段精彩的论述:“国家最多也不过是无产阶级在争取阶级统治的斗争胜利以后所继承下来的一个祸害;胜利了的无产阶级也将同公社一样,不得不立即尽量除去这个祸害的最坏方面,直到在新的自由的社会条件下成长起来的一代能够把这全部国家废物完全抛掉为止。”(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36页)无产阶级则完全不一样 - 无产阶级好起来革命,夺取了政权,建立了自己的国家,最后的目的就是让国家这个“废物完全抛掉”或“自行消亡”(列宁语)!匪夷所思?确实如此!这就是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学说的核心理念。谁要是还没有真正理解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学说,谁就还不是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
当然,在还没有实现这个“消灭阶级”的终极目的之前,在整个“过渡时期”,夺取政权后的无产阶级必须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恩格斯在1891年单行本导言的最后,大声疾呼道:“先生们,你们想知道无产阶级专政是什么样子吗?请看看巴黎公社吧。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36页)这同样应该是毫无疑问的。
巴黎公社精神永存。
论述巴黎公社伟大历史意义的文章,不下千百;即使我们再重复书写巴黎公社伟大意义的文章,相较与《法兰西内战》,都是“望尘莫及”的。因此,也就不再花费笔墨了。
然而,巴黎公社这件惊天大事为什么竟然会成功呢?换句话说,巴黎公社能够存在的原因是什么?以及巴黎公社为什么最终还是失败了?它失败的原因又是什么?这倒是值得探讨一番的。
巴黎公社的成功原因有大致这么三个(但不限):
一是外入侵,巴黎被围。这是当时普法战争的结局所造成的客观的历史大环境,这就有利于工人阶级的斗争。恩格斯在论述了巴黎公社成立后采取了一系列社会改革措施后指出:“但是在一个被围困的城市内,实行这一切措施最多只能做出一个开端。”(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31页)
二是巴黎工人被武装起来了。这一点相当重要。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一开头就描述了当时色当战败后的法国已经陷入危机的惨状:“当时巴黎处于措手不及状态,工人阶级的真正领袖们还囚禁在波拿巴的监狱里,而普鲁士人又已经逼近巴黎,它只得容忍这些人掌握政权,不过附有一个明确的条件,就是他们只为国防的目的运用这个政权。然而要保卫巴黎,就只有武装它的工人阶级,把他们组织成为真正的军事力量,并使用他们的队伍在战争中得到锻炼。”(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53页)。
三是国际工人协会对巴黎公社的影响力。恩格斯分析了巴黎公社委员的实际情况后说:“公社委员分为多数和少数两派:多数派是布朗基主义者,他们在国民自卫军中央委员会中也占统治地位;少数派是国际工人协会会员,他们多半是蒲鲁东社会主义学派的信徒。”(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32页)。恩格斯对布朗基主义派和蒲鲁东主义派分别作了具体的分析,告诉我们这两个学派都在斗争的血与火中“复没”了,唯独“国际工人协会”成长了起来,最终成为了“文明世界各国现金工人之间的国际纽带。阶级斗争无论在何处、以何种形式、在何种条件下表现出来,自然总是由我们协会的会员站在最前列。产生这个协会的土壤就是现代社会本身。无论屠杀多少人,都不能把这个协会铲除。”(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99页)
而巴黎公社最终失败的原因,或者应该总结的教训,也可以有以下四个(但不限):
一是巴黎公社犯下了“对法兰西银行所表示的那种不敢触犯的敬畏心情”这样一个“严重的政治错误”。(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33页)恩格斯认为:如果“银行掌握在公社手中,这会比扣留一万个人质还有更大的意义。”(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33页)
二是巴黎公社犯下了一个严重的军事错误:“当梯也尔已经用夜袭蒙马特尔发动了内战的时候,中央委员会竟坚决不肯把这个内战继续下去,因而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本来应该立即向当时毫无防御能力的凡尔赛进军,一举彻底消灭梯也尔及其‘地主议会’的阴谋。”(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69页)
三是巴黎公社基本上没有得到当时国际上其他国家工人阶级的支援,马克思在《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关于普法战争的第二篇宣言》里呼吁:“法国工人阶级正处于极困难的境地”,(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50页),并告诫各国工人阶级:“国际工人协会的每一个国家的支部都应当号召工人阶级行动起来。如果工人们忘记自己的职责,如果他们仍然采取消极态度,那么现在这场可怕的战争就会成为将来发生新的更可怕的国际战争的预兆,并且会在每一国家内使刀剑、土地和资本的霸主们又一次获得对工人的胜利。”(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51页)
四是巴黎公社在那个时候,除了受到“国际工人协会”的影响,但本身还没有成立一个工人阶级自己的政党,作为巴黎公社坚强的领导核心。
到这里,我们深深感到,马克思和恩格斯在悉心呵护巴黎公社的同时,一点没有对巴黎公社有丝毫的“护短”,而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巴黎公社的致命错误。这固然是由于当时的国际工人阶级运动还不够成熟的客观原因,但是从中可以看到,革命导师那种锐利的洞察目光和对工人阶级的真心爱护。
巴黎公社已经离我们远去。然而,马克思的名言:“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474页)犹在耳旁。今天是2025年9月9日。四十九年前的今天,伟大领袖毛主席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们坚定地相信,毛主席和毛泽东思想指引的中国人民大众革命,过去是、今天是、将来也必定是指引中国革命这个巨型火车的火车头。
谨以此来深深怀念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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