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纪念毛泽东，说一些点点滴滴的事

　　毛泽东热在中国持续升温，各种纪念文章浩如烟海，这同前些年形成鲜明对比。想想十几年前，类似的文章寥若晨星，只星星点点的几个，令笔者深感岁月沧桑。现在则完全不同了，各路英雄豪杰重新聚拢在毛泽东议题之下，全方位阐释毛泽东的思想与精神，以及对于当代中国的意义，深入挖掘其未来影响，所达到的理论高度与思想深度已成空前，令人仰望而不可及也。既然这样，笔者也只能如当年那样，就纪念伟人毛泽东主席抒发一些点点滴滴的东西。

　　（一）毛泽东时代中国军事力量在全球排第几

　　时下世风，盛行各种排行榜，军事也不例外。据说，在现如今的全球军事排行榜上，中国高踞第二，是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军事强国。当然，也有一种说法是位居第三，屈居美国、俄罗斯之后。但不管第二第三，据称这都是非常了不起的重大成就。

　　这就不能不使人联想，毛泽东时代的中国在军事上排行第几呢？那个时候中国的军事成就与现如今中国的军事成就孰大孰小、孰高孰低、孰轻孰重呢？

　　衡量军事成就，人们所认可的，一般有两个维度，其一是武装力量建设水平，其二是实际的战绩与战果。这两者的关系，一个是考虑到和平状态，一个着眼于根本职能；一个是表象现象，一个是干货实货，彼此互相印证、互相支撑。

　　以此尺度衡量世界主要大国的军事成就，可以发现，美国的军事成就辉煌在冷战之后，因为这个时期霸权取得了一系列军事胜利，而苏联在冷战时期则有胜有败，并且败多胜少，进入俄罗斯时期以后，经历了一个由败转胜的转折，这个转折由普京来完成。这是人们评价美俄（苏）军事力量的基本出发点和最后落脚点。

　　中国则是另外一种情形。毛泽东时代的中国在武器装备上同美苏相比差距巨大，虽然追赶的步伐很快，但现代化水平同他们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即便这样，但任何人都不敢低估当时中国的军事成就，因为那时中国无论是对美作战、对印作战还是同苏联的边境冲突，都取得了一系列骄人的战绩，战果十分辉煌，正因为这样，所以当时的战略评论，公认中国是全球第三大军事力量。

　　显然，那时的中国既没有实现“富起来”，更没有“强起来”，只是刚刚“站起来”而已。对于这个刚刚站起来的中国，有些人将其形容得很穷、很乱、很崩溃、很失败。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中国，不但军事排名第三，而且还能取得了一系列实打实的军事胜利，成为全球公认的军事强国，这就不能不令人刮目相看了。如果按照现如今很时髦的GDP逻辑，那是无论如何也难说得通。为破解这样的难题，所以有人干脆予以彻底地推翻颠覆，说现如今已经是告别战争的时代了。当然，这种主张可能是只要求中国告别战争，并不要求美国，因为实际恰恰相反，霸权正在准备发动新的更大规模的战争，包括对中国的战争。

　　（二）建立共和国，还有谁能比毛泽东的设计更高明

　　毛泽东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今天中国包括国体、政体在内的基本制度仍然是当年的框架，这也是公认的事实。

　　既然这样，我们就要提出这样两个问题：

　　其一，人民共和国这个国家的基本制度好不好

　　其二，还有谁能做出比这更高明的政治设计

　　回答第一个问题，我们说，人民共和国的制度设计是伟大的政治杰作，这种设计把中国历史推向了新的高度，这个制度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体现了中国历史文化的优秀性，体现了中华民族的优秀性，是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通同中国实际相结合的典范。这个制度是保证中国发展进步的前提与基础，今天仍在焕发惊人的生机与活力，快速发展建成小康社会是证明，伟大的抗疫成就与精神也是证明，所谓改革开放，实质都是在这个基本制度的基础上才得以进行，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所指出的那样，新中国的成立，“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创造了根本社会条件。实现了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这是一种崭新的人类文明新形态。

　　回答第二问题，没有谁比毛泽东主席更智慧、更高明。因为他有十分丰富的政治经验，他看到了中国王朝倒塌后的各种社会制度尝试及其失败，也看到了资本主义国家制度下的各种案例，更看到摆在眼前的中华民国在制度设计上的巨大失败，因此对于未来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中国，从江西根据地时期就开始了艰难的探索，抗战胜利后已经开始相当具体的设计，直到成立新中国的那一刻才最后成型。可以说，如果没有毛泽东，就不会有新中国这个国家与制度；同样，如果不是毛泽东，任何其它人也不可能做出这样杰出的设计。

　　（三）毛泽东又回来了，现代版的土豪劣绅还呆得住吗？

　　毛泽东一生敌人众多，其中比较突出的一类，就是土豪劣绅，打倒土豪劣绅是毛泽东最直接的革命与奋斗目标。经过几十的革命，毛泽东的目标实现了，土豪劣绅在中国大陆绝迹了，不但失去了赖以存在的经济与社会基础，即便过去的历史遗存，也总体上得以被改造成为新人。

　　但是，历史总是螺旋上上升前进。螺旋上升就意味着不断出现更新和更高台阶上的轮回。土豪劣绅也是这样，也发生了一场历史轮回。现如今的中国，现代版的土豪劣绅蔚然成一大观，成为相当突出和相当有影响的社会群体。

　　当然，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社会表象，出现这等景观的深层原因，是剧烈的经济与社会结构变迁变化的结果，是在剥削与私有再次滋长增生、贫富差距重新加大加重、贫富对立再次对立冲突的背景下所必然结出的果实。在这样的背景与条件之下，应该说，新版的土豪劣绅本应该迎来他们自己的历史盛宴。

　　但是，历史实在是又同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现代版的中国土豪劣绅们还没享乐几天，他们就惊讶地发现，毛泽东居然也回来了，而且回来的十分迅猛、十分普及，从上到下，从内到外、从此到彼，他的政治幽灵几乎到了无处不在、无所不有，他所带回来的是共产党的初心，是集体主义，是社会主义公有制，是共同富裕。这就麻烦了，因为这样一来所产生的冲击与震撼将十分广泛和深刻，面对这样的情况，新时代的土豪们先是目瞪口呆，接下来就惶惶然而心有戚戚焉。

　　毋庸讳言，毛泽东的历史回归必将引发深层次、大面积的惊慌和恐惧，中国现代版的土豪劣绅今后将何以自处，再次成为一个重大问题。

　　（四）关于毛泽东的“错误”

　　长期以来，现代中国政治界与思想舆论中，一直都有人在毛泽东的“功”与“过”的命题上做文章，其实质是揪住毛泽东主席的错误不放，以此否定毛泽东的历史地位与政治形象。

　　毛泽东当然有错误，连他自己也都说，人不可能不犯错误，只是谁能较少地犯错误，更好地改正错误。现如今回过头来，在新的历史基础上重新审视毛泽东“功”与“过”这个命题，心得可谓别样更新。

　　一是毛泽东的功过能不能做几分之法

　　有人认为毛泽东的功过应该三七开，也有人认为应该二八开，还有人认为应该四六开，曾经一度争论得很热烈。笔者的体会是，作为开国之主，毛泽东的业绩与错误可以比大小、论高低、量轻重吗？他所创造的业绩无人可以替代，他的那些错误完全可以更改，这二者能够等量齐观吗？窃以为，有关毛泽东功过的几分法可以休矣，这应该成为历史的结论。

　　二是错误也要经得起时代的检验

　　对与错从来都不绝对，历来都因为不同的人而不同，也因为不同的历史条件而不同。一部分人认为是错的东西，在另外一部分看来也许是对的；在一个时代看起来是错误的东西，在另一个时代看起来也许就是对的了。毛泽东的错误也是这样，特别值得提出的是，在经过时代的检验与冲刷之后，一些当年曾言之凿凿毛泽东的许多错误，今天看起来简直是高瞻远瞩，具有卓越的历史穿透力。

　　三是毛泽东所曾想到和不曾想到的

　　古往今来，任何人都难免思想认识的历史局限与知识体系的结构性缺陷，毛泽东也不例外，也有他曾想到和不曾想到的东西。对于他身后的中国，他曾想到和预见到很多，比如实现现代化，实现“超英赶美”，亲美势力可能再次得势，资本主义一定程度的复辟等，但他可能不曾想到，在共产党的治下，腐败曾如此泛滥，有些政权出现了大面积的塌方，而他所一手缔造的人民军队，一度腐烂到可怕的程度；黑社会是如此猖獗，居然发展到某些地方、某些领域从外到里、从下到上彻底黑掉的程度；黄赌毒曾如此普遍，以至于一度到了街头巷尾举目皆是的水平…凡此种种，都是这位伟人打破脑袋也想象不出来的事情。执政者变坏，比中国变坏还更加可怕，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四是毛泽东所曾能做和所不能做的

　　有关毛泽东错误的指摘，一个突出的抓手，就是他没有搞改革开放，而是封闭保守。现在看，这个问题也值得商榷。且不说真实情况是不是这回事，即便如此，在中国当时的社会背景与历史条件下，在刚刚推翻三座大山、取得革命胜利之后，中国人民能允许西方资本卷土重来在中国设资办厂吗？能允许资本家继续剥削工人吗？这在逻辑上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毛泽东所能做到的，只能是依靠中国人民的力量，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把全体人民尤其是当权者的物质财富需求降低到最低水准，以此为代价给中国打造一个面向未来坚实的工业与经济基础。毛泽东时代所理解的经济不是今天这种发财致富的经济，而是补上国家工业化历史欠账的经济，要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走完西方几百年的工业发展之路，把重工业摆在压倒一切的重要位置。只有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才能去填肚子去化妆打扮。他要立足长远，对人民对历史对民族负责，而不能对几个人几类人或者某几个集团负责。毛泽东发誓说不学李自成，就意味着一些人打下江山要好好享受一番的愿望落空了。不然的话，大规模的腐败就可能要提前三四十年开始了。

　　（五）毛泽东在战略上同美国平起平坐

　　当今美国号称有很多战略大师，这些人着实令许多中国“专家”“学者”膜拜仰望，以为他们就是楷模与顶峰一般。美国这些战略学者所捣鼓各种各样的概念、判断与逻辑，成了相当一些中国人的圭臬，如同太上老君的律令一般急急如奉而唯恐稍有怠慢。

　　这样的情形说起来真难堪。当今中国固然在战略实力上低美国一头，更重要的还在战略理论学术与谋略水平上也低美国一头。笔者因为陋寡闻，确实没听说有哪位中国的战略学术名家或大师为美国所看重所推崇，这差不多等于是说，如果进行中美两国战略对比的话，中国不但力不如人，而且还技不如人。这样的一种情形，无疑将使中国不利被动的状况更加严重，中美在战略上无法平起平坐，也就在所难免了。

　　但是，毛泽东时代的中国却不是这样。那个时候，中国在战略实力上同美国差距巨大，比今天大得多，但在战略谋略水平与打法技巧上，却比美国高明得多。简单地说就是静态实力弱，动态打法强。正因为这样，所以当时的中国在同美国打交道的时候从未落入下风，在战略上堪称旗鼓相当。究其原因，就是当时毛泽东的战略运筹水平极高。在当时的美国，战略界公认毛泽东是世界级的战略大师，并且十分推崇敬畏。正因为这样，所以那时的美国对中国在战略上十分看重，对于同中国之间的冲突十分谨慎小心，后来又急于摆脱同中国的对抗。试想，如果不是让美国有发自内心的敬畏，号称世界霸权的美国对中国如何能予以理会、如何当做一回事呢？

　　同美国打交道，毛泽东的水平最高、最强悍，比较之下，赫鲁晓夫不行，而蒋委员长总裁蒋公，不过就是一个受气包而已。

　　现在，中国人可以越来越多跳出个人恩怨与时代局限来看待毛泽东了，在这样的视角之下，毛泽东热恐怕无法避免，不管愿意与否，这将成为一个大趋势，在今年毛泽东诞辰纪念日来临之际，还将出现一个新的高潮。

　　【文/张志坤，红歌会网专栏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