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文章,我们聊到了伟人晚年评论《水浒》,“好就好在投降”,真实发生的历史,对这一段评论,做了最好的注脚。

其实,不光晚年,伟人对《水浒》的关注,可以说贯穿了他的一生,他对《水浒》不光读到了痴迷的程度,还真实地上演了“逼上梁山”的一幕,并捅出了天大的娄子,带领中国人民创造了“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1906年秋,在韶山井湾里私塾读书时,伟人就一遍又一遍地读过《水浒》:我不顾老师的告诫,读了《岳飞传》、《水浒传》、《隋唐》、《三国》和《西游记》等书,而老师则深恶这些不正经的书,说它们害人。这些书大概对他影响很大,因为是在容易接受的年龄里读的。在回忆起自己少年时的经历,伟人对埃德加·斯诺说,“有一天我忽然想到,这些小说有一件事很特别,就是里面没有种田的农民。所有的人物都是武将、文官、书生,从来没有一个农民做主人公。”作为农民的儿子,他对这一点很纳闷;在分析小说的内容后,他发现这些小说的主人公“是不必种田的,因为土地归他们所有和控制,显然让农民替他们种田”,这样是不平等的。《水浒》里汇聚在梁山反对这种不平等的人物,便成了他心目中的英雄。

1917年前后,伟人在湖南一师主持新民学会期间,就建议同学、会友们读一读《水浒》;创办文化书社期间,所发售的100余种中外哲学和人文科学书籍里,《水浒》是惟一的一部中国古典文学小说;大革命期间从事农民运动的时候,他还谈起过《水浒传》和宋江的造反;在苏区受到排斥被“退隐”期间,他的书单上不仅有马列著作,还有《水浒传》;从长征到转战陕北的途中,一再精简的行李中,仍然保留着一套《水浒传》;延安整风中,《水浒传》是他圈定的阅读书目;给远在苏联的岸英推荐图书,《水浒传》必须在列;从革命战争年代到新中国成立以后,伟人同领导干部和身边工作人员谈话时,又多次提到《水浒传》,并且在不同历史时期体现出不同的侧重点。
伟人为什么会如此重视《水浒传》?他曾经说过,“《三国》、《水浒》、《红楼梦》,不看完这三本书,不算中国人。”无疑,四大名著是中国古典文学中的佼佼者,是封建社会真实状态的艺术表现,是阶级斗争淋漓尽致的具体体现;而与底层平民更接“地气”的《水浒传》在这方面的表现尤为突出。这些作品中的艺术形象即便在今天也能找到投射,单《水浒传》中潘金莲一段衍生出来的小说《金瓶梅》,简直比真实的官场文化和世情还要真实,那些反腐案例中的权钱交易、权色交易情节,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伟人读《水浒》,是从文学上升到了历史,上升到了政治,上升到了哲学。
伟人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一文中说:“凡是反抗最力、乱子闹得最大的地方,都是土豪劣坤、不法地主为恶最甚的地方。”他常把自己带队伍上井冈山比作是“没有法子,被逼上梁山”。延安时期,伟人曾说过:“梁山的好汉,都是些不甘受压榨,敢于反抗的英雄。”他还高度评价了新编历史剧《逼上梁山》,说:“这种历史的颠倒,现在由你们再颠倒过来(指人民创造历史),恢复了历史的面目。”解放前夕,伟人在纪念党成立28周年的大会上指出:“我们要学景阳冈上的武松。在武松看来,景阳冈上的老虎,刺激它也是那样,不刺激它也是那样,总之是要吃人的。或者把老虎打死,或者被老虎吃掉,二者必居其一。”
新中国成立以后,伟人曾向领导干部介绍:“《水浒》要当作一部政治书看。它描写的是北宋末年的社会情况。中央政府腐败,群众就一定会起来革命。当时农民聚义,群雄割据,占据了好多山头,如清风山、桃花山、二龙山等,最后汇集到梁山泊,建立了一支武装,抵抗官军。这支队伍,来自各个山头,但是统帅得好。”他从这里引伸出我们领导革命也要从认识山头,承认山头,照顾山头,到消灭山头,克服山头主义。《水浒传》里还提供了不少关于战略及战术方面的灵感,伟人曾经说过,“《水浒》上有很多唯物辨证法的事例”,典型的比如他的理论著作《矛盾论》里,就生动的举了“三打祝家庄”的例子。梁山好汉虽然是“占山为王”的“强盗”,但其纪律之严明、分工之有序、司职之妥当,完全压倒了所谓的官军,之所以这样,离不开知识分子的作用。伟人指出:“我们党里头,知识分子的增加是很好的现象。一个阶级要胜利,没有知识分子是不可能的......梁山泊没有公孙胜、吴用、箫让这些人就不行,当然没有别人也不行。”与之同时,伟人又指出了“梁山”的问题——“他们里面有大地主、大土豪,没有进行整风。”一百零八将,有相当一部分不是真革命,只想暂时委身、等待招安成为人上人,最典型的就是最高头领宋江。
伟人曾谈过梁山的很多人物,例如他在长征途中,说红九军副军长许世友武艺,“都赶上景阳冈那个打虎英雄武松了”;在八路军一一五师政委聂荣臻开辟晋察冀边区时,称赞他是“新的鲁智深”;1959年,伟人还风趣地说,武松、鲁智深“是我们路线的人……我看可进共产党……”伟人还谈到过梁山的三任头领,第一任王伦,“白衣秀士王伦不准人家革命,结果把自己的命革掉了”;第二任晁盖,“晁盖是好的,可是却被摒在一百零八人之外,让他早死了”;当然,第三任宋江是伟人谈得最多的。对宋江的能力伟人是很欣赏的,40年代初期,他曾评价说,“《水浒》中的三打祝家庄,为什么要打三次?我看宋江这人有头脑,办事谨慎,前两次是试探,后一次才是真打。我们干革命,就得学宋江,要谨慎”;后来,他又谈到后期的宋江“搞修正主义,让人招安了”。所以,伟人读《水浒》,既从中汲取智慧,又从中吸取教训;既把它当正面教材,又把它当反面教员——“《水浒》这部书。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
一生伟大无私的伟人,他对《水浒》的评价,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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