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为什么说“不要翘尾巴”

　　伟人逝世以后，知识界有些似乎内心憋屈了几十年的人终于找到机会一吐苦水了。他们指责伟人用 “不要翘尾巴”这样的话损伤了他们的自尊心。他们起了个名字叫“尾巴论”，说“尾巴论”贬低知识、丑化知识分子，给知识分子戴上沉重的精神枷锁，使知识分子失去了应有的人格尊严。由此他们指责伟人“不要翘尾巴”的说法是一种“不人道的表现”，甚至还严重影响了中国科学文化的发展，真是罪莫大焉！

　　查阅一下公开发行的毛泽东的讲话和著作，确实发现有多处提到“不要翘尾巴”，要“夹着尾巴做人”。可是，仔细一看，其中大多数是针对党内的，尤其针对领导干部，其中也包括对他本人的自我提醒。

　　1956年9月24日，毛泽东同参加中共八大的南斯拉夫代表团的谈话中说“在国际上，我们反对大国主义。我们工业虽少，但总算是大国，所以就有些人把尾巴翘起来。我们就告诉这些人‘不要翘尾巴，要夹紧尾巴做人’。我小的时候，我的妈妈就常常教育我‘夹紧尾巴做人’。这句话很对，现在我就时常对同志们讲。”他又说：“中国过几十年在工业化后，翘尾巴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你们回去以后，请告诉你们的下一代，将来中国如果翘尾巴，翘到一万公尺以上，就批评它。要监督中国，要全世界都来监督中国。”

　　很明显，毛泽东是用中国民间的这个俗语，告诫人们永远保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态度，永远不要骄傲自满，狂妄自大。毛泽东从小就接受妈妈这个教育，知道要用这样的态度做人处事；直到他成为千军万马的统帅和泱泱大国的领袖，他依然牢记小时候妈妈的这个教育，并且时常用这句话劝导周围的人们。毛泽东外孙女孔东梅也说，她妈妈李敏告诉她，外公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同时也是非常严格的父亲，经常教导孩子做人要低调，不能太张扬，要夹着尾巴做人。

　　毛泽东在中共八大前后，强调“不要翘尾巴”，是在新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胜利，赢得了全世界进步人们的高度尊敬的形势下，防止党内滋生沾沾自喜，骄傲自大的情绪。中国在历史上饱受外国列强的欺侮，后来在与苏联共产党及斯大林的交往中毛泽东也多次感受大国沙文主义压力下的屈辱。因此，毛泽东在中国逐渐强大起来之时就告诫中国人民永远不要学那种大国主义的样。他在1956年4月发表的著名的《论十大关系》中，就批评“许多苏联人很骄傲，尾巴翘得很高” ，期望中国以此为鉴，“将来我们国家富强了，我们一定还要坚持革命立场，还要谦虚谨慎，还要向人家学习，不要把尾巴翘起来。不但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要向人家学习，就是在几十个五年计划之后，还应当向人家学习。一万年都要学习嘛！这有什么不好呢？”

　　在处理高饶事件中，毛泽东也强调“不要翘尾巴”。毛泽东认为，除了其他原因之外，个人英雄主义，以功臣自居，权欲膨胀这些个人品行上的问题也是犯错误的重要原因。他告诫这些人：“不要逞英雄。事业是多数人做的，少数人的作用是有限的”，“没有你，地球就不转了吗？地球还是照样地转，事业还是照样地进行，也许还要进行得好些。”由于此事关系到反对分裂、维护全党的团结统一，毛泽东说的话就比较重了：“俗语说：‘夹紧尾巴做人。’人本来是没有尾巴的，为什么要夹紧尾巴呢？好比那个狗，有翘尾巴的时候，有夹尾巴的时候。大概是打了几棍子的时候它就夹紧尾巴，大概是有了几批成绩的时候它的尾巴就翘起来了。我希望，我们所有的同志，首先是老同志，不要翘尾巴，而要夹紧尾巴，戒骄戒躁，永远保持谦虚进取的精神。”

　　还有一次，毛泽东用“不要翘尾巴”说了重话，那是1964年底毛泽东借七十一岁生日家宴，对“四清”中某些做法不满而针对党内领导层发出的。

　　由此看来，如果真有什么“尾巴论”的话，那也绝不是针对知识分子的，而是批评所有骄傲自大，特别是狂妄而妄自尊大的人。要说比较集中地批评某些知识分子翘尾巴，那就是1957年的反右派。我们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吧。据《毛泽东年谱》，在那年的年初，毛泽东号召人民帮助共产党整风，其中也热忱地邀请知识分子参加。为此，他在党内多次讲话，强调团结争取知识分子的重要性，做了许多说服工作，其中如“在我们这个国家，知识分子是相当值钱的，我们一天也离不开他们”，“这几百万知识分子，是有用之人，是我们的财产”等话充满恳切之情，表明毛泽东对知识分子的重视和期待。可是，事情的发展出人意外，等到知识分子登台讲话以至自我感觉可以呼风唤雨的时候，其中某些人却变了脸，从信誓旦旦拥护共产党的领导，帮助共产党整风，变成了“反对党天下”、“建立政治设计院”、 “轮流坐庄”等直接挑战共产党执政地位的政治要求。他们用煽动性言论，鼓动学运风潮，涌向社会，造成动乱局面。对于这种情形，某些大知识分子竟做出如下判断：局面失控了，匈牙利事件再现，共产党已面临危局，此时该由他们来收拾局面、平息内乱，掌控天下了。其中有个头面人物甚至还向周恩来总理建议由他们来处理学运，意思是“共产党不能维持了”。

　　事后来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狂妄到了利令智昏、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了！连民革何香凝也说他们“想入非非”。国共两党决战时他们提出第三条道路，根本无人问津；到了共产党打败了蒋介石八百万军队取得了政权，他们还梦想让共产党下台，由他们带领中国走那条路，岂不是白日做梦么？他们只看到一些不经世事的青年学生受他们的鼓动，却完全忽视了翻身得解放而对新中国深怀感激的工农大众。其实工农大众早就对他们的言论怒不可遏了，结果共产党一声号令，工农大众愤怒发声，即刻如汪洋大海，彻底淹没了这些人的痴人梦语。

　　对于这些知识分子的狂妄，毛泽东自然会发出翘尾巴的评论：“知识分子把尾巴一翘，比孙行者的尾巴还长。孙行者七十二变，最后把尾巴变成个旗杆，那么长。知识分子翘起尾巴来可不得了呀！‘老子就是不算天下第一，也算天下第二’。‘工人、农民算什么呀？你们就是‘阿斗’，又不认得几个字’。但是，大局问题，不是知识分子决定的，最后是劳动者决定的，而且是劳动者中最先进的部分，就是无产阶级决定的。”

　　除了“反右”那段特殊历史时期，毛泽东并没有特别地把“尾巴论”加在知识分子头上。他从来认为，真正有学问的知识分子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对于有真才实学的知识分子他是敬重的，正如他在给自己的老师徐特立先生60岁贺信中所颂扬的：“你是懂得很多而时刻以为不足，而在有些人本来只有‘半桶水’，却偏要‘淌得很’。”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确实可以看到，越是知识渊博、见多识广的人越是谦虚低调，越会看到自己的不足而愿意听取别人的意见；倒是那些明明只有“半桶水”的人，却偏要显得什么事情都懂，比谁都高明，且一点也不容别人质疑。用“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形容这类人实不为过。

　　由此看来，那些对“尾巴论”过于敏感的人，实际上恰恰是一种自命清高，妄自尊大，傲慢而容不得批评的心态反映，所以他们对于“思想改造”特别抵触。对于这些知识分子的这种心理状态，毛泽东做过一针见血的分析：“他们非常之怕改造，说改造就出那么一种感，叫做“自卑感”，越改就越卑。这是一种错误的说法。应当是越改造越自尊，应当是自尊感，因为是自己觉悟到需要改造。” 毛泽东坦言：“所有的人都应该学习，都应该改造。我说所有的人，我们这些人也在内。” 他经常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就是时时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从而有“自我改造”的自觉要求，这正是思想境界高的表现。在毛泽东看来，到了全人类普遍提高了思想境界的时候，也就是“世界到了全人类都自觉地改造自己和改造世界的时候，那就是世界的共产主义时代。”

     【文/林之辛，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