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建党一百周年的讲话提到“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问题。笔者认为,习总书记这“两个结合”的提法不仅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精髓的高度概括,也是对指导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取得伟大胜利的毛泽东思想的精髓的高度概括。毛泽东军事思想是毛泽东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习总书记“两个结合”的提法也就是对毛泽东军事思想的精髓的高度概括。从一定的意义上讲,我们人民军队之所以能够由小到大,由弱到强,能够成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军队,能够战胜武器装备远远超过自己的国民党军队、日本侵略者军队,以及以美国为首的十六个军事强国联合组成的军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我们人民军队有毛泽东的军事思想。毛泽东的军事思想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其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它是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包括军事思想)相结合的产物。马克思主义理论博大精深,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包括军事思想)博大精深,毛泽东正是从这两个博大精深的思想理论中汲取丰富营养,才创造了更为博大精深的毛泽东军事思想。可以说,毛泽东博大精深的军事思想把人类有史以来的军事思想理论提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在整个人类军事史上都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毛泽东军事思想是无产阶级的军事思想,为全世界无产阶级和被压迫国家、被压迫民族争取解放的斗争提供了科学的军事理论,已经成为世界上许多国家革命人民进行武装斗争的经典教科书、和克敌制胜的威力无穷的法宝。毛泽东军事思想中的“两个结合”是国民党的军队、日本侵略者的军队、美国及其他军事强国军队都不可能具备的条件,是他们的军事思想理论与毛泽东军事思想无法可比,只能望尘莫及的重要原因。毛泽东军事思想的内容极其丰富,我们不仅要了解毛泽东军事思想包括哪些内容,还应了解毛泽东军事思想的来源及形成的原因,这样才能对毛泽东军事思想做到“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从而更加深对毛泽东军事思想的理解。本文试从这“两个结合”上对毛泽东军事思想做一些粗浅的探析。
一、毛泽东战略思想中的“两个结合”。
这主要体现在毛泽东在中国革命道路的选择上,选择了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我们知道,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无产阶级进行革命提供了科学的理论依据。但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无产阶级革命提供的科学理论依据主要是从研究比较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状况所得出一些观点和结论,并不完全适合中国这样一个处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国家的实际情况。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想仿照俄国十月革命的方式,在大城市通过举行工人武装暴动夺取政权,结果遭到失败。在这种情况下,中国革命究竟应该怎么进行,应该走什么道路的问题摆在中国共产党人的面前。就在党内主要领导人还企图简单地仿照俄国十月革命的方式,继续采取首先夺取大城市的教条主义的思维方式时,毛泽东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分析中国的实际情况,认识到在当时中国的条件下,中国革命必须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这种认识实际上也是借鉴了中国历史上军事斗争中的战略思想。比如三国时期诸葛亮的“隆中对”中就曾向刘备提出避开与曹操、孙权争夺中原和江东,去统治力量比较薄弱的荆州、益州,在巴蜀地区建立根据地,实行军事割据。毛泽东提出在井冈山建立根据地,在瑞金建立红色政权,实行军事割据的思想应该说就是借鉴了诸葛亮的“隆中对”的思想。
在长征途中,红一方面军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后,毛泽东与张国涛在路线问题上发生分歧。毛泽东主张红军北上,张国涛主张南下。毛泽东为什么要主张北上,这也是毛泽东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结合我国历史上的经验得出的正确主张。早在井冈山时期,毛泽东在分析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时,就曾指出由于军阀混战,彼此消耗力量,为红色政权的存在提供了空间。而在一、四方面军会合时,蒋介石已经基本结束了国内军阀混战的局面,把军阀统一起来,这样就可以集中军事力量对付红军,对红军的生存造成巨大的威胁。同时日本帝国主义已经开始侵略中国,这时民族矛盾已经上升为主要矛盾,如果红军仍然在内地与国民党蒋介石打内战,会为蒋介石提供围剿红军的理由,即“攘外必先安内”,引起社会民众对红军的不满。而北上抗日,则能赢得民众的拥护和支持。北上会与当时的苏联靠近,既有利于接受苏联的援助,又有利于能进能退。
还有毛泽东的人民战争思想,也是践行马克思的历史是由人民创造的,无产阶级只能自己解放自己的思想。毛泽东的统一战线思想,也是借鉴了春秋战国时齐楚等六国联合抗秦、三国时吴蜀联合抗魏的经验。毛泽东的民族政策也是借鉴了三国时诸葛亮在蜀国对待少数民族采取的政策。
二、毛泽东政治建军思想中的“两个结合”。
毛泽东建军思想中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政治建军的思想。这既是将我军与其他军队加以区别的重要标志,也是我军政治优势的所在,是国民党军队、日本侵略者军队,以及美国等军事强国军队所不具备的。这也是我军在武器装备落后的情况下,仍然具有超过武器装备先进的其他军队的战斗力的原因所在。
毛泽东政治建军思想就是把马克思主义理论运用到军队建设上,把旧军队改造成为一支具有无产阶级性质的人民军队。
毛泽东在组建人民军队时所面临的一个实际问题就是中国革命既然要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在农村建立革命根据地,那么军队的组成人员就不可能完全是由工人阶级、无产阶级组成,而主要是由农民及其他一些成分的人员组成。农民虽然有反抗封建地主阶级和帝国主义侵略者的意识,但是思想上也有许多非无产阶级的落后思想。这些落后思想不克服,就很难担负起无产阶级革命的历史使命。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毛泽东在政治建军方面主要做了以下三个方面的工作:
在军队中建立党组织,把军队置于党的领导之下。因为党的组织是由无产阶级先进分子所组成。在军队中建立党的组织目的就是要在军队中形成以无产阶级先进分子为核心组织结构,把军队的领导权牢牢掌握在无产阶级先进分子手中。这是用马克思主义理论,用无产阶级先进思想改造旧军队的决定因素和根本保证。党对军队的领导改变了旧军队的一长制,把军队建立在由无产阶级先进分子集体领导之下,保证了党中央的指示精神能够迅速贯彻到军队中,能够坚持党指挥枪的原则,避免出现枪指挥党的问题。
在军队中建立士兵委员会。这是把马克思关于无产阶级民主的思想运用到军队建设中。士兵委员会建立后实行了三大民主。首先是政治民主,体现了人民军队中官兵在政治上的平等。过去的军队官兵是不平等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士兵只能听从上级命令,不得对上级有任何意见。士兵委员会的建立,并没有否认军队在军事上存在上下级关系,要求下级必须服从上级。但是在政治上却给了士兵与长官平等的权力。长官可以批评士兵,士兵也可以批评长官。其次是军事民主。过去旧军队军事行动都是长官说了算,士兵根本没有发言权,即使明知有错也必须无条件执行,这势必影响士兵执行军事行动的积极性。实行军事民主后,由于士兵也能够对军事行动发表意见和建议,献计献策,不仅集中了士兵集体的智慧,也充分调动了士兵参与军事行动的积极性。其三是经济民主。过去旧军队长官在经济上一手遮天,经常出现克扣士兵军饷,喝兵血的问题。实行经济民主后,军队的账目公开,交给士兵进行监督,并提出意见,避免了军队中出现腐败问题,并能够根据士兵意见改进经济管理,改善生活水平。
坚持政治挂帅,政治统帅军事,把思想政治工作作为军队工作的中心任务。政治挂帅、政治统帅军事主要是要解决军队是为哪个阶级服务,为谁仗的问题。过去的旧军队都从不讲政治,不讲政治统帅军事。因为旧军队都是为剥削阶级服务,为剥削阶级打仗。因此他们绝不可能向自己的官兵说明自己的真实政治目的,所以他们把军队说成是单纯为了打仗而打仗。而毛泽东政治挂帅、政治统帅军事,就是公开向官兵说明人民军队是为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服务的军队,是为解放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而打仗的军队。这一思想实际上就是赋予我们人民军队一个灵魂。正如毛泽东所说:“没有正确的政治观点就等于没有灵魂。”也就是说如果不坚持政治挂帅,不坚持政治统帅军事,人民军队就会没有灵魂,就会迷失建军的方向。
把思想政治工作作为军队建设的中心工作的实质是用无产阶级的思想改造军队,改造人的思想。无产阶级的思想与其他非无产阶级的思想的根本区别就是“公”与“私”的区别。所以用无产阶级的思想改造非无产阶级的思想,核心就是用为公的思想破除为私的思想。正是有了这个思想才使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与过去的旧军队以及其他所有的军队有了本质的区别。这个思想是来自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中思想。《共产党宣言》中指出:“过去的一切运动都是为少数人的运动,无产阶级的运动是为大多数的运动。”这与毛泽东为人民军队制定的以最广大的中国人民利益为出发点,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是一致的。《共产党宣言》中指出:“共产党人可以用一句话把自己的理论概括起来:消灭私有制。”“共产主义革命就是要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展进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所以毛泽东在思想政治工作中一直强调要破私立公。
通过思想政治工作,使广大指战员明确了为谁打仗,树立了一心为公的思想,极大地激发了广大指战员的战斗意志和英勇献身的精神,使部队的战斗力得到空前的提高。许多国民党军队的俘虏兵在国民党军队里不知道为什么打仗,贪生怕死。到了共产党的军队中通过思想教育工作,明白了打仗是为解放自己和广大劳苦大众,很快就转变为勇于牺牲自己的革命战士。
毛泽东政治建军思想中也借鉴了我国古代优秀传统文化中的有益的建军思想。比如毛泽东为人民军队制定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其中“一切行动听指挥”,用古人的说法就是“令行禁止”,就体现了军队必须有严明的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损坏东西要赔偿”“买卖公平”等就与汉朝刘邦入关时的约法三章,秋毫无犯有相似之处。“爱护群众的庄稼”与三国时曹操在无意损害了百姓庄稼,便采取“割发代首”的方法有相似之处。“不许调戏妇女”与明末农民起义时李自成提出“奸一妇,如奸我母”有相似之处。
毛泽东政治建军的思想中还有一些是毛泽东独创的思想。比如毛泽东在《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一文中提到的反对“单纯的军事观点”,提出“红军是一个执行革命的政治任务的武装集团”。“红军决不是单纯地打仗的,它除了打仗消灭敌人军事力量之外,还要负担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帮助群众建立革命政权以至于建立共产党的组织等项重大任务。”这就是对军队的作用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我们人民军队根据毛泽东的这一要求,走到哪儿就把工作做到哪儿,最大限度地发挥了人民军队在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战争中的所起到的巨大作用。
毛泽东政治建军的思想还把军队当作培养人的大学校。早在红军时期,毛泽东就创办了红军大学,干部教导队。军队指战员通过在部队这所大学校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全面提高素质,既为部队本身提供了人才,也为地方输送了大批人才。许多人转业到地方后,成为地方建设的骨干。
三、毛泽东军事哲学中的“两个结合”。
毛泽东的军事思想中有许多哲学思想,这些军事中的哲学思想既体现了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运用,又体现了毛泽东对我国古代军事中的哲学思想的借鉴。
在当代西方军事思想中衡量一支军队战斗力的标准主要是看武器装备。但毛泽东则认为:“武器是战争的重要因素,但不是决定因素,决定因素是人。”这与我国古代军事家强调“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有相似之处。也与马克思强调“在一切生产工具中,最强大的一种生产力是革命阶级本身”的思想是一致的。
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就是体现了毛泽东把马克思主义实践论的观点运用到军事斗争中。用实践出真知的观点反对我国古代那种只重书本知识,不重视实践的“纸上谈兵”的军事思想。
在强调“一切行动听指挥”的同时,也要强调马克思主义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唯物主义认识论。即在执行上级指示时,如发现明显错误,应根据实际情况,采取相应的措施。这与我国古代军事思想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思想是一致的。体现了军事行动中原则性与灵活性的统一。
马克思主义认为,客观事物的运动都是有规律的,只要人们认识了客观规律,就可以能动地运用客观规律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毛泽东也认为,战争是有规律,只要认识了战争的规律,就可以 能动地利用战争的规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比如毛泽东总结的游击战的“十六字方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就是对游击战规律的认识。其中敌疲我打与我国古书《左传》中“曹刿论战”的思想是一致的。毛泽东的军事思想中还引用过《水浒》中林冲后发制人,宋江在三打祝家庄时探明祝家庄的情况来说明如何发现敌人的破绽,如何了解敌方的情况来取得军事斗争胜利的规律。毛泽东运动战的思想也是借鉴了我国古代军事思想中“围魏救赵”“围点打援”思想。
【文/葛江波,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