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飚：《毛泽东时代研究》第一章 社会评价学的研究对象与任务

　　什么是社会？社会首先是一种范畴的分类——通常我们将这个世界分为宇宙、自然与社会。

　　第一章社会评价学的研究对象与任务

　　什么是社会？社会首先是一种范畴的分类——通常我们将这个世界分为宇宙、自然与社会。宇宙是指物质演化；自然是指生命演化；社会是指人类文明演化。三者之间——宇宙是最大之范畴，自然次之，社会又次之。因为先有宇宙之物质演化，然后才渐渐地生出自然之生命演化，最终才有人类文明之演化——其实人类文明之演化是从自然之演化中脱颖而出的——这种脱颖而出，是因为人类的力量得到了有效的拓展，他们的智慧也得到了发展，因此产生了与自然演化机制不一样的社会演化机制，并最终创造了人类的文明。而这一个系列，其实就是努力探索并希望能够理性理解人类的社会演化机制，人类社会其实是一个共同体，这个共同体是通过合作来有效利用人类的知识，从而拓展他们的力量，以追求更大的自由，这是人类社会共同体的根本目标。社会是人类文明的演化所——人类社会是一个有着语言、伦理、规则、文化与制度共识的人类合作体。对于一个共同体而言，有效的共识达成很重要，而语言的共识可以说是任何一个共同体都需要达成的最初的共识，没有例外。（贺君山：《理解社会》2021年）然而，“历史像长河，记述功与过。今天你说对，明天他说错。会做的不会说，会说的不会做。前人做事后人评说。嘁嘁喳喳几千年，有咒骂，有赞歌。千年万载说不清，世世代代都在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渊源长河有记载，悄悄流入人心窝。”这首歌词真实地再现了千百年来人类社会所普遍存在着的一种社会认知现象。

　　怎样才能在众说纷纭中保持清醒的头脑？怎样才能树立科学的认识观，正确地看待历史、看待社会、看待别人、看待自己？怎样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对人类社会的发展做出客观公正的社会价值评判？这无疑是人们一直非常关注的问题。其间必然会有不少带有普遍规律性的东西值得探求，当然就有可能也应该形成一门人们必须普遍掌握的学问，尤其是在当今各种社会思潮风起云涌之际，社会评价学作为一门亟待研究梳理的社会科学学科必将应运而生，以利于真理之声悄悄流入人们的心窝。

　　第一节社会评价学及其研究对象

　　人类社会是以共同的物质生产活动为基础而相互联系的人群的总体，它是人们相互作用的产物。地球自有人类活动至今大约已有两三百万年之久，就是从有文字记载的历史算起，至少也已有五千年岁月。尽管人类社会作为物质世界的一部分同自然界一样是按照它自身所固有的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而发展变化着的。但“人”作为人类社会的主宰，作为人类历史的创造者，却总是在有意识、有目的进行活动，力图按照各自所渴望的面貌来改造世界，因而形成了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双重性，即一方面它遵循自然发展的客观规律，另一方面又不断地受到人们思想文化意识的制约。那么，这就产生了一个对人们有意识、有目的的活动进行历史的、科学的社会价值评判问题。如何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客观评判呢？这就是我们创建社会评价学这门学科所要解决的根本目的。

　　应当说，自从人类摆脱茹毛饮血的蒙昧，进入有组织的群体生活，即氏族制度建立后，“政治”这个标志着人们决策与管理活动的字眼也就随之而产生。氏族首领的每一项重大决策，都将或大或小地影响着整个部落人们的生产与生活，而对这些决策是非曲直的议论，则是处于雏形中的社会价值评判。产生于公元前六世纪中国古代周朝早期的《诗经》中的《大雅·公刘》篇，就记载了对周部族的远祖公刘率领族人从邰迁豳的伟大业绩所给予的高度评价。诗中最后一章言道：“笃公刘，于豳斯馆，涉渭为乱，取厉取锻，止基迺理，爰众爰有。夹其皇涧，溯其过涧。止旅乃密，芮鞫之即。”大意是“忠厚的公刘啊，您带领人们在豳地建造房屋，横渡渭水取来质地坚硬的石头，整理好了建房地基。于是，来这地方的人也变了，物产也富有了。人们在皇涧与过涧两边傍水而居，豳地现已人烟密集，日益兴旺。这一切都是因为您做出由邰迁豳的英明决策后所带来的呀！”虽然，它是一篇为其祖宗歌功颂德的文字，但仍不失为较早的社会价值评判史料。

　　“评价”一词，在《辞海》中的解释是指“评论货物的价格；还价。《宋史·戚同文传》：‘事物不评价，市人知而不欺。’今亦泛指衡量人物或事物的价值。”它通常是指对一件事或某个人物进行评判分析后，作出的带有结论性的社会价值评判。

　　我们赋予“评价”这一概念的内涵是评判某一事物能否满足人或社会需要的特殊的认识活动。“社会评价”是指某一事物能否满足社会发展的需要以及对其满足需要的程度所做出的社会价值评判活动。换句话说，即某一相对于主体世界的客体的存在对于一定社会所具有的历史或现实意义，也就是客体应有的社会地位与历史作用。当然，它归根到底表现的只能是社会价值评判者的价值取向。

　　怎样来评判某一事物是否具有社会价值以及它的价值大小呢？历史唯物主义是以作为人类社会发展主体的人的客观需要作为价值标准的，同时又以是否有利于社会发展进步的程度作为价值尺度的。生产力的发展能不能不断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众的需要，才是社会进步的最高标准，恰如毛泽东在《论联合政府》中曾经说过的那样：“中国一切政党的政策及其实践在中国人民中所表现的作用的好坏、大小，归根到底，看它对于中国人民的生产力的发展是否有帮助及其帮助之大小，看它是束缚生产力，还是解放生产力的。”（《毛泽东选集》第三卷1079页）评价标准一定会反映价值取向，价值取向决定评价标准的内涵。然而评价标准不只是反映价值取向，它还反映着对象、客体、现实；价值取向不是评价标准的唯一决定者，价值取向和外部现实的统一，才最终决定评价标准的准确与否。因此，评价标准实质上是人们在自己的价值取向和外部客观现实之间，谋求一种具体的、积极的统一所得出的历史结论。这种结论的得到是通过人们实践经验的积累，通过对外部世界和人们自身世界的不断认识而实现的。

　　诚然，同整个社会发展这一最主要标准相联系的还有各个层面的具体价值评判标准，诸如在人们的社会实践中形成并明确制定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不同层面的价值评判标准。在这里，社会价值评判标准是指主体的客观需要与利益，在人的价值关系和价值活动中的表现，它具有尺度的性质和功能。社会价值评判标准是包括各项价值指标的一个总体的价值系统，涵盖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学术效益等诸多方面。

　　人类社会自它产生的那一天起，就伴随着社会的治理。没有社会的治理，就不会有社会的有序发展，而社会的治理通常要表现为统治者的决策在局部社会乃至全社会得以施行，并导致相应的结果。无论其决策是代表少数人的意志与愿望，抑或代表大多数人乃至全人类共同的意志与愿望。而当统治者治理社会的决策一旦由制定到实施之后，无论其正确与否，都必将引起社会的反应与震荡，影响遍及社会生活各个层面。这种为人的感官所能直接感受到的，反映着事物本质的外部表现，我们称之为社会政治现象。同这些社会政治现象紧紧联系在一起，而又能为我们所看到的正是由历史人物、历史事件和历史过程等构成的社会运动整体的综合性反映，对于它们的正确认识取决我们能否树立一种马克思主义的“大历史观”。

　　习近平指出：“要教育引导全党胸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树立大历史观，从历史长河、时代大潮、全球风云中分析演变机理、探究历史规律，提出因应的战略策略，增强工作的系统性、预见性、创造性。”（习近平：《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会上的讲话》）而所谓“大历史观”，就是毛主席曾经阐述过的“全面的历史的方法”，即“古今中外法”，“就是弄清楚所研究的问题发生的一定的时间和一定的空间，把问题当作一定历史条件下的历史过程去研究。所谓‘古今’就是历史的发展，所谓‘中外’就是中国和外国，就是己方和彼方。”（《毛泽东全集》第16卷459页）因此，树立“大历史观”的问题非常重要，它就是本书所要确立的基本理论。没有“大历史观”，“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做什么”“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行’”等一系列根本问题就很难讲清楚、说明白；而不讲清楚、说明白这一系列根本问题，就很难求得全党乃至全国人民在思想认识上的高度统一，就很难为加速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奠定思想政治基础。因此，我们必须树立“大历史观”。

　　众所周知，每一门科学通常都只是着重研究客观世界发展的某一方面或某一种运动形式。社会评价学就是一门以社会在发展与治理过程中所产生、变化的各种社会政治现象为研究对象，并给以准确恰当的社会价值评判的交叉型新兴学科。社会评价的对象，是社会所面对的整个世界和社会生活中出现的一切与社会有价值关系的现象。自然界和人，天然物和人工物，社会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的条件和产品，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社会生活各个领域，群体和个人等等，都是这种价值关系的客体，反映这些价值客体对于社会本身的意义及其变化，是社会评价的基本内容。从总体上来说，社会生活中的事物没有不能够成为社会评价对象的。而社会评价则总是把对于许多个人和群体有较重要社会价值意义的东西，把对社会存在和发展有影响的那些事物，特别是展现社会运动主流方面的东西，如社会经济生活、政治生活和文化生活的现象，作为关注的中心。它是在历史唯物主义的指导下，研究人们对历史过程、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及其社会影响所作评判的一般规律，引导大家对这些人和事物做出比较切合实际的客观真实判断，从而树立科学的认识观，正确地总结历史经验，避免时左时右的钟摆思维，更好地服务于现实社会。它涉及社会学、历史学、政治学、传播学等多门学科，故而它又是一门渗透融合了多学科专业知识的边缘学科，体现的是一种跨学科的研究。

　　第二节社会评价学的基本任务

　　诸多学科的建立，都经历过从无到有，从不完善到较为完善的发展过程，并在进展中充分显示出其生命力。社会评价学就是一门理论与应用结合十分紧密的边缘学科，它有着自身特定的研究对象、范畴。它要研究社会价值评判的基本任务、性质、作用及其原则、理论、规律与方法等等。一般说来，社会评价学有三大基本任务：

　　第一，社会评价学的首要任务是全面系统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澄清人们在社会价值评判中的某些错误认识，从而建立科学完整的认知体系。众所周知，唯物史观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作为科学假设提出来的，然后革命导师运用它来分析了一定时期的具体历史事件，使它的基本原理得到不断的证实、丰富和发展。它正确地揭示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意识根源于社会存在，在一定条件下，社会意识对社会存在有一定的反作用。尤其是唯物史观所得出的思想的进程取决于事物发展进程的科学论断，也第一次使社会评价学的社会价值判断体系能够建立在科学的实践基础上。它要求人们在辨认、识别、分析史实时，需要具有生动活泼的独立思考，并注重运用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唯物辩证方法，切实做到与时俱进。即使是对所谓“权威”之说亦不盲从、不迷信，因为最有力的论据来自最可靠的史实，最科学的结论来自最为具体的辩证分析。

　　然而，恰恰就是在某些重要的关节点上，有的人却常常人云亦云。评价同一事物，今天可以这样说，明天又可以那样说，使人们无所适从，陷于极大的思想混乱之中。我们说，研究任何一种社会政治现象产生的原因，都应把它放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中来加以考察，而不应仅仅是充当“事后诸葛亮”，武断地妄加评判。分析同一历史事件，站在不同立场或不同角度上的人，会有不同的观点及评析，这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很正常的，完全可以进行必要的争鸣，从而在新的基础上乃至更高的层次上达成共识。但是，历史本来面目，只能有一种，非此即彼，它不是泥巴或面团，可以任凭人们的主观需要来随意捏塑。从某种意义上讲，事实真相揭示的愈充分，人们就愈容易达成共识。甚至于不同时代、不同阶级营垒中的人，只要他尊重客观史实，都有可能就某一问题达成基本或部分的共识，这正是辩证唯物主义真理的力量之所在，也是社会评价学的社会普遍性意义之所在。

　　第二，逐步建立科学的较为完整的社会价值评判指标体系。同评估一项重大经济决策的效益究竟如何，可以拟定一套相应的经济指标来加以衡量一样；评价一项重大政治决策的社会效益乃至一个重要历史事件的社会影响或某一历史人物的是非功过，也能够并应当建立一套较为完整的社会价值评判指标体系来加以判断与衡量。看它是否有利于社会的发展与进步？是否有利于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大幅度提高？其中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及其速度当然是最重要的衡量指标。然而仅有这个指标还远远不够，因为无论历史发展如何曲折，社会的生产力总是在或快或慢地向前发展着，这也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因此，还必须建立相应的政治、文化、社会、生态以及由此而形成的一个国家国际地位状况及世界影响力等一系列社会价值评判指标体系，以便进行全面的综合性社会总体评价。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了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五位一体”的社会主义国家建设的总体布局，并将其构建为相互影响的有机整体，经济建设是根本，政治建设是保障，文化建设是灵魂，社会建设是条件，生态文明建设是基础。按照这一理论，我们可以将社会价值评判指标体系分别确立在六个方面：

　　一是社会物质文明特别是生产力的发展状况。它主要体现在经济发展的水平上，包括经济总量、经济体制、经济结构与布局、对外经济关系以及经济发展是否可持续等等，理当视为最重要的指标体系之一。

　　二是社会政治文明尤其是政治民主的发展状况。一个时期，民众的精神状态与思想水平，固然与民族的历史文化传统相联系，与当时的经济发展水平相联系，但主要仍取决于执政党的政治思想导向。因为政治思想导向不但会影响人们对客观事物的认识乃至进行社会价值评判所持有的基本观点，而且还会渗透到社会的各个层面，甚至可以内化为人们行为的出发点与归宿地。当然，它的形成往往具有自发性、继承性、从众性和可塑性等特点，并将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有所变化。但一旦形成占主导地位的指导思想，就必然会涉及到与之相关的阶级与社会阶层、政党与政治团体、政治体制及民主与法制等诸多方面。

　　三是社会思想文化的发展状况。文化作为意识形态的主体，深刻地影响着人的全面发展，文化同经济与政治相互交融，在综合国力竞争中的地位和作用越来越突出。文化的力量，深深熔铸在民族的生命力、创造力和凝聚力之中。与文化密切相连的社会教育与科技的发展也不容忽视。教育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础与前提，科学技术则是最重要的生产力，它们也正在越来越深刻地影响着并决定整个经济社会的发展水平。

　　四是社会治理与道德秩序的发展状况。社会治理是把社会看做一个有机整体，通过运用计划、沟通、协调、控制、指导等手段，使社会系统协调有序、良性运行的过程。它是政府和民间组织运用多种资源和手段，对社会生活、社会事务、社会组织进行规范、协调、服务的过程，其目的是为了满足社会成员生存和发展的基本需求，解决社会问题，提高社会生活质量。与此同时，社会的伦理道德观念及其水准，对于一个社会的发展亦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道德评价深刻影响着人们的人格乃至人性的塑造。它包括人口、家庭、婚姻、社会犯罪等方面内容。

　　五是社会生态文明的发展状况。生态文明的核心是人与自然和谐的价值观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落实与反映。它体现并主张尊重自然、保护自然、合理利用自然，主动开展生态建设，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它展现的是一种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和谐共生、良性循环、持续繁荣为基本宗旨的文明形态。

　　六是国际地位的发展变化状况。它是一个国家“五位一体”全面建设的水平与综合国力的最终体现，而建立在这一基础上的世界影响力，必然会表现在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上，显示出它所处在的国际环境与国际关系中的地位，它当然是衡量一个国家社会发展与进步程度的重要参照系。

　　如果说，我们能逐步建立起这样一套较为完整的社会价值评判体系，甚至在每一层面都能够有相应的某些经过具体量化的指标。那么，科学地对当代经济社会发展历史进行社会价值评判，也许就会成为并不太难的事。

　　第三，科学地评价历史过程、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等，给后人以全面真实的宝贵启示，从而更好地推动社会历史的发展前进。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告诉我们，科学的社会价值评判，应当从总体上看某一事物的出现乃至发展，是否能最终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及其生产力的进步。它本身具有客观性与普遍性两个显著的特点：首先，它是社会发展的客观需要，并不依赖社会主体意识而存在，并为无数事实所证明了的正确判断；其次，它普遍适用于一切人类社会形态，无论过去、现在与未来，任何事物只要能准确把握科学的社会价值评判标准，便能分出高下优劣。

　　然而，由于诸多因素的影响，要绝大多数人在实践中准确地把握住这些社会价值评判标准并不容易。尤其是每一事物或决策的产生、发展乃至消亡过程，均呈现阶段性特点，其社会效果与动机，有时并不完全一致，甚至有可能出现相悖的情况。更何况有的事物或相关决策，要历时愈久远，才愈能显示出其预见性的光辉。这就需要我们运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社会科学的显微镜与望远镜，科学地把握价值尺度，而这也正是社会评价学所要着重解决的根本问题。

　　第三节创建社会评价学的意义

　　也许有人会问，既然已经有了社会学、政治学、历史学、传播学等学科，是否有必要再创建社会评价学呢？回答是肯定的！它既是对时代呼唤的回应，也是社会发展的需要。当然，它也必将会在“无学”与“有学”的争议中建立并逐步完善起来。那么，创建社会评价学的意义又何在呢？我们认为：

　　第一，弘扬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人类历史源远流长，精神遗产无比丰富，但如何正确评价乃至运用这份遗产，却是众说纷纭的。从远古时代到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产生之前，人们对于社会事物的评价，虽不乏真知灼见，然而却很难达到系统性与科学性的高度统一。恰如列宁所说：“第一，以往一切历史的理论，至多是考察了人们历史活动的思想动机，而没有考察产生这些动机的原因，没有发现社会关系体系发展的客观规律性，没有看出物质生产发展程度是这种关系的根源；第二，过去的历史理论，恰恰没有说明人民群众的活动，只有历史唯物主义才第一次使我们能以自然历史的准确性去考察群众生活的社会条件以及这些条件的变更。”（《列宁全集》第28卷38页）马克思最早提出来，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首先依赖于它的物质财富的发展。历史唯物主义的出现，使我们打开了眼界，它是一次人们认识客观世界的飞跃，是一场社会科学革命。过去时代的局限，曾使许多人甚至以往的专家、学者也很难以对历史上的社会政治现象，做出全面、公正、客观的社会价值评判，他们的认识往往带有某些偏颇。只有在正确地把握唯物史观的基础上，把问题放到一定的历史范围内去加以考察分析，才有可能对以往的事物做出比较准确的评价，这就需要我们学习与掌握好社会评价学的基本原理和主要观点、方法。

　　第二，它能集中散处于诸门学科中的有关社会价值评判的思想、观点、方法，将之改造升华为一门科学。如何正确地看待或评价某一事物，不少学者都曾有过许多精辟的论述及其重要的思想观点。它们表现在诸多领域：按学科分，有历史评价、政治评价、经济评价等；按评价的对象分，又有人物评价、思想评价、学术评价等等。总而言之，对任何事物都可能存在着一个评判是非功过、影响大小或者预期目标实现与否的问题。这些重要的评价思想，迄今为止大多数散见于各类历史文献资料中，或是表现在对某一事物的具体评述中，缺少条理化与系统化，而社会评价学的建立，无疑将会改变这一局面。它能够把人们有关社会价值评判的正确认识集中加以升华，能够化解人们囿于自己的政治见解不同、社会经历不同，或者所撷取的史实及观察角度的不同，而形成的社会评价结论相当混乱的现象。同时，它又能给史实以正确的阐述与解释，努力使人们在新的基础或更高层次上形成普遍的共识。

　　第三，社会评价学的创立，能使人们比较清醒地认识历史与现实，从而脚踏实地去创造未来。与未来学正好相反，社会评价学主要研究的是已经发生或正在产生的社会政治现象。它使我们对历史与现实有一个正确的社会价值评判，从而去伪存真，去虚求实，使自己在创造未来的活动中，不至于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一再重犯历史性的错误。

　　常常遇到这种情况，由于时间的流逝，空间的变换，或则当事人基于某种动机秘而不宣，使人们对不少历史事件或人物不甚了了。反过来，有些人却往往仅凭所得知的部分史料，甚至是某些当事人投其所好或别有用心的伪证来做出对历史的社会价值评判，那就难免发生这样或那样的偏差，甚至是重大失误。理性的社会价值评判，来自于对客观事物的全面真实的了解。当然，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尤其是历史资料保存手段的日益现代化，造成事物失真的因素正在减少。但至少有两个方面仍很容易形成人们的判断误区：一是某些事物的结局，长时间的处于非显现性的状态，而又因人们认识水平的高低不同，所带来的差距。二是对事物进行社会价值评判的人不可能事事亲历亲为，其所了解到的史料，往往是被别的人加工处理过的，而这个加工过程却又是有所取舍的。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只要大家认真地学习与掌握了社会评价学的基本理论和方法，就能走出认识误区，把握理性判断。